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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不是,蘇聲我也至今未娶親,哈哈哈。」
蘇聲尷尬地調侃,明顯是想活躍氣氛,大概是與我一樣,對元鶯眼中流露的銳利鋒芒有所忌憚。
姑姑她確實英氣過人,雖然個子嬌小又瘦削,但她不管站著還是坐著時,身板都挺得筆直,說話與舉手投足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沓,十分果敢決絕。
爹爹也是這樣,因此我實在是越來越怕她,不敢對她們留在這裡提出異議,只是趙方羨這時候又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笑笑講道:「對了,剛剛坐在那裡的就是元喜的生母,要不要介紹你們認識?」
我朝他瞪大眼睛瘋狂示意閉嘴,這傢伙就跟瞎了一樣無視我,還讓人去房間請我阿娘出來,我察元鶯與元梅兒的臉色煞白難言,正要動身阻止,蘇聲立馬叫住下人回來,與她們講道:「我剛才已聽說元喪拋妻棄子的事情,不瞞兩位,當年路過臨安把元喪帶走的,正是在下。」
蘇聲講起當年他帶領軍隊南下時,碰到一個醉酒的公子哥正被人打劫,便順手救下他,他自稱是孤兒,想要隨他從軍征戰。
「他請我喝酒時與我談論當時不應南下,而是應該西征,我一開始覺得不妥,但他三催四請,還許諾定會幫我立功,於是我向聖上請示帶軍前往西域,沒想到到了那兒,這傢伙根本沒有想立戰功,而是趁夜潛逃去了邊境小鎮,我這才意識到他只是想借我的軍隊逃離中原。」
我聽得目瞪口呆,從未想過傳聞在邊疆英勇無畏的爹爹竟是這樣的登徒浪子。
蘇聲說到此處有些氣惱:「我派人追到元喪時,他躲在一家客棧里當馬夫,要知道逃兵是死罪,我正要就地處刑他,他求我留他一條命,他在客棧的這半個月無意中發現有薩蘭國的奸細企圖跟隨商隊混入中原前往京城,他可以幫我指認那奸細。」
第四十章 夢別
蘇聲說著,沙包大的拳頭砸在桌上:「我以為他又在誆我就沒有答應,刀子就要落下去了,哪裡知道有個女人這時候衝出來護住他。」
趙方羨恍然大悟道:「這女人不會就是現在的元夫人?」
「羨兒果然聰明,我當時氣憤極了,一個西域女人護他,難不成他這是叛變成了奸細?於是我要連那女人一起砍了……」
他說到這裡,目光忽地放遠到我身後,我與其他人一同望過去,沒想到阿娘憂心忡忡地出現在廳堂里。
「帕雅你怎麼出來了?我,我剛才只是在回憶……」
阿娘讓蘇聲不要再講,自己到元鶯跟前與她們打過照面:「你們剛才談話我都聽見了,既然是老爺的姐姐和嫡女,我覺得自己必須要與你們見面。」
元梅兒怔怔地望著阿娘,似是心裡情緒已波濤洶湧,元鶯這時候起身帶阿娘離開廳堂去了別處談話,只剩我們四個人面面相覷。
我出離憤恨地瞪著趙方羨,他終於朝我訕笑一聲:「都是一家人,何必見外?」
我又看看元梅兒,她偏過頭不願意面對「一家人」這幾個字,我便賭氣道:「誰跟她們是一家人!」
蘇聲訓斥我:「元喜!不許這麼說話!」
我原地哭出聲,豆大的眼淚在我臉上流成兩條河,趙方羨拉著我到身邊,用袖子抹我的花臉,與元梅兒說道:「元小姐諒解,元喜對我也是牙尖嘴利、無法無天。」
元梅兒點點頭,想說又開不了口的模樣,趙方羨便對她很感興趣:「昨晚酒局聽元老闆說,這次你們上京不光是接洽布匹生意,還為了你的事而來?」
她為難一陣,終於開口:「因為我不肯再留臨安被那些人嘴碎自己的身世,所以年初我娘過世後,姑姑托人到京城尋親時,順便幫我物色了一戶人家的公子,但是這幾日我們照著地址,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個公子,所以……」
趙方羨問她要來一張信箋,我也好奇地湊過去一看,驚道:「這不是秦音在酒務的哥哥嗎?」
元梅兒起身急問:「元喜知道這位公子?」
我一時間很是尷尬,與趙方羨對視一眼,他眸中冷光示意我不要胡說八道。
但看她迫切亟待,我結結巴巴講道:「他……他前幾日剛因為酒稅案入獄……」
「這……」
她失落坐回椅中,喃喃道:「為什麼老天爺要如此對我?難道我一輩子都沒有辦法離開臨安?」
我從未想過那酒稅案還能有如此後續,尷尬到甚至忘了剛才還在仇恨她的突然出現攪亂了我所有美好的從前。
趙方羨問她:「你們遠在臨安,怎麼會與京城的秦家公子牽上紅線?」
元梅兒說是元家商隊裡有人認識了一個西域來的商人,那商人在京城人脈廣泛,但在臨安還是一塊白板,為了搞定元家的關係,就把遠在京城的秦家介紹給了她們。
我很是奇怪:「你們未曾與秦家有過任何聯繫,就如此相信這個西域商人?」
她面容難堪,不敢看我:「一開始我們也不信,但是那個商人拿出很多宮廷里才有的東西,甚至還有聖上賞賜給秦家的信物,說是只要拿著他寫的信箋到京城找秦家老爺,他一定會幫我們辦妥,我們不信也信了……」
蘇聲出來解圍道:「哎,元小姐不要難過,你想幸虧你晚來一步,不然豈不是也被連累成了階下囚?」
他這麼一說,元梅兒更是掩面哭泣,蘇聲急的拼命抓自己腦袋,忙向趙方羨求救,趙方羨對女人向來敷衍,看著她哭只是冷言:「你這哭法倒是蠻像死了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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