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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他臂膀,另一手輕輕揉到他腹間:「都叫你不要喝酒了,你怎麼又喝這麼多?」
他試圖掃開我的手,但暈暈乎乎根本沒了力氣,讓我叫來幾個小廝把他攙到客房去歇下,一碰到床榻當即倒下去,只剩一口氣還在進出。
我端著一碗水試圖讓他喝下去,好不容易才讓他張口喝完,旋即往地上吐了一回。
我拍他的背安撫:「你都這樣了,怎麼來的這裡找我?」
趙方羨吐完總算清醒些,又喝了幾大碗水,躺回去舒服不少:「我自己走來的,你這麼晚沒回家,也沒有音信,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這裡。」
不能想像他連站都站不穩了,怎麼還有力氣走這麼遠的路。
我因此眼淚又落下,他抬手擦掉我的淚痕:「明天還要見很多人,你幫我去備解酒湯。」
他說了很多今晚宴席上的事,我問他怎麼應對重要的人物,有沒有美女伴他左右,他都一一回答。
我因此生氣:「我不給你備了,反正你也看不上,我關心你,純粹就是熱臉貼冷屁股。」
他微抿嘴角,似有些笑意:「你也看到有外人在,我要掙點面子。」
我拿來熱水和帕巾,一邊氣惱惱數落他,一邊替他擦拭渾身的酒味臭汗,直到他安然睡去,才放心地在他身邊躺下,輕輕拍著他的背:「你不能再喝了,如果明日還有宴席,務必帶我去,聽到沒有?」
他閉著眼不應,輾轉背對我。
我再次生氣:「既然這樣,我就收拾東西帶阿娘先回臨安了,我今日已托人回去尋親,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以後也不打擾三爺你,你愛喝多少喝多少。」
他便輾轉回來緊緊抱住我:「我沒說你可以回去,你休想。」
「放開我……放……趙方羨!」
我臉紅,壓低聲音嗔怪他亂來,在他強勢里再次敗北,沒想到這傢伙又是裝醉,明明路都走不穩,但差點把我拆散架。
一晚很快過去,我早起一步坐在床榻邊扣系襖子,他蘊熱的大手扶到我腰間,我順著這條青筋暴突的手臂往上望去,他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你昨晚說要去哪裡?」
「回我爹爹老家,臨安,我昨天已托人去尋親。」
我握住他的手,狠一下心將它拉扯開,放回被子上:「三爺,我們到此為止,以後天各一方、各自安好吧。」
我以為趙方羨又會生氣,但他只是冷聲哼笑,很是不屑:「我昨晚去的宴席有很多商人,我遇到一家自稱來自臨安青湖的布商,家中只有女眷一人,也姓元,我便問她是否認識你父親。」
我心口一緊,重新握住他的手:「然後呢?」
他甩開我,我心急如焚,追著他回到家中,他像無事了一般在裡屋坐坐,又到外屋給佛龕上香,還去院裡欣賞光禿禿的樹枝,就是一聲不吭。
我差點要給他跪下,這死人便要我跪下,正與他胡鬧,家丁來通報,又立馬轉身捂住眼睛講道:「三爺,門外有一女人,自稱臨安布商,今天如約來見元喜小姐了。」
我詫異:「為什麼找我?」
趙方羨淡定起身,撫撫袖子往外走:「她姓元,叫元鶯,有個分離多年的哥哥叫元喪,這回來京城,既是來貿易,也是收到元喪去世的消息,前來尋墳祭拜,我讓她今天過來這裡找你,你要想知道自己父親來處,可以全權問她。」
第三十九章 年年芳信負紅梅
我難以置信:「不可能!阿娘說過,我爹爹是孤兒,沒有任何親眷在臨安!三爺難不成找人來騙我?」
「我只是好心幫你們家牽根線,卻被你說成是騙子,信不信由你。」
趙方羨念叨著背起手往外走,我隨他一起到門前柳樹下,見到一輛精緻上乘的馬車裡正下來一個婦人。
她穿著得體,身形瘦削,長相也讓我莫名覺得似曾相識,大概就是自稱我姑姑的元鶯了。
她對我很是疑惑,看久了卻又恍然大悟一般,上前來仔細問道:「你一定就是哥哥的女兒……姑娘你爹是不是叫元喪?」
她湊這麼近,我有些怕,忙躲到趙方羨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你怎麼知道我爹的名字?」
她喃喃自語:「果然……鄉親說的沒錯……」
「什麼沒錯?」
她眼中溢滿複雜的情緒,特別是對著我審視時,有恨有無奈還有模糊的好奇:「這些年我托來京城的鄉親順道找尋你爹如何,得到的消息都是他在這裡已與西域女子成婚,還有四個孩子,我原本不相信,但剛才見到你時,我就知道那些可笑的傳言應該是真的。」
她說著又要湊近來查看我,我被她說的胡言亂語擾得十分不高興,便又後退一步:「我阿娘是我爹爹明媒正娶到元家的元夫人,京城誰都知道,怎麼到你這兒就成了可笑的傳言?」
她遲疑住手腳,望著我遲遲沒有開口,良久扭頭向馬車說道:「你也下來吧,不管信不信,你爹在外已另成家,這是事實。」
馬車帘子被撩開,一個年輕的女人默默下車來到面前。她步履每往前一步,清秀的面龐上,就多一絲質疑與難過,特別是望著我的目光,冷冷幽幽里充滿了恨意。
「梅兒你說句話。」
元鶯輕輕晃動她的肩膀,她不言不語,只是看著我而已。
我見她更加與我爹長相相似,頭皮已開始發麻:「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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