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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至於是夏無羈敢對他這個師父有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不成?
這麼想著,這段時間以來所聽聞的有關夏無羈與蕭慕寒師兄弟失和的消息卻陡然冒了出來,讓洛九淵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莫非是你們師兄弟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修……或者男修?」洛九淵一時失笑,倒是否定了這個荒謬的猜測。
但是指尖卻忍不住碰了碰夏無羈的額頭,就像這麼多年以來習慣的那樣,以示安慰。
……
夏無羈只覺得身上很難受。
原本即使在宴會上喝了大量的神仙醉,作為大乘期修士,醉酒的夏無羈並沒有失去最後一絲清明。
哪怕殷梏竹下了藥。
只是眼前出現的人太像他朝思暮想之人,即使知道那人不過是大周皇室那群鼠輩算計他的又一陷阱,夏無羈還是忍不住借著酒勁放縱。
死亡無法挽回也不必挽回,一路向前便是。這是師尊曾經教導過他的,當時師尊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飄遠,他還以為師尊是想起了曾經的過往,卻不曾想到過,也許這話就是對他說的呢。
夏無羈從來都是謹遵師尊教誨。
連夢中所見都是奢侈。
至少這一次,讓他沉淪一回。
夏無羈閉上眼,也就在這時,額頭傳來一陣微涼之感。夏無羈赫然睜眼,然而下一秒,他此前所飲的酒水突然傳來一陣極為精純的藥力,幾乎是在那藥效發揮的瞬間,夏無羈體內的血液陡然沸騰了起來。
血脈被激發了?那師尊,師尊還在啊……這是夏無羈失去最後一絲清明之時唯一的想法。
……
這是洛九淵第二次覺得夏無羈是個大麻煩,第一次還是他驟聞夏無羈已經成了大乘期修士,讓他系統任務失敗的那一次。
就在剛才,手指碰到夏無羈額頭的時候,洛九淵發現夏無羈額頭很燙,身上體溫更是高的離譜。
若非夏無羈是個大修,洛九淵都要開始憂心夏無羈會不會把自己烤熟了。
也就在這時,檢查到夏無羈手腕的洛九淵卻突然臉色一變,整個人瞬間暴退三步,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夏無羈體內血脈之力此刻已經徹底激盪開來。
威嚴以及暴戾的靈氣以夏無羈為核心爆炸開來,就在洛九淵以為自己這一次要受傷之際,爆開的靈氣在距離洛九淵不過一毫米處陡然停滯,隨後瞬間坍縮。
洛九淵抬眼,瞳孔驟縮。眼前夏無羈不知何時突然站了起來,他衝著洛九淵彎了彎嘴角,張開嘴想要說什麼,然而大口的鮮血因為他的動作頓時嘔了出來。夏無羈的皮膚也發生的皸裂,幾乎是在瞬間便成了一個血人。
夏無羈倒在了血泊之中。
帶著淡金色的血液揮發在半空,將整個寢殿包裹其中,威壓與暴戾的靈氣隨著夏無羈失去意識再度降臨,只是這一次,落在洛九淵身上卻十分溫和。
洛九淵知道這是他離開的最佳時機,但是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即使沒有聽到聲音,洛九淵也知道夏無羈喊的是『師尊』二字。
幫夏無羈梳理一下他的經脈罷。
……
暖閣。
姒元正捏了捏茶盞,最終還是放下了。
「陛下,臣為您換一杯。」見此,一旁隨侍的宦官如是說道。
「無礙,如今是幾時了?」姒元正抬手制止了宦官的動作,如是問道。
「回陛下,快子時了。」
「那合兒已經去了一個時辰了。」姒元正感慨了一句。
「三殿下向來聰穎,定然能完成陛下交代之事。」
「是麼?」聽到這話,姒元正卻是笑了。
娰騰合最好能夠完成。
夏無羈一旦飲下那藥,上古血脈便會更進一步被激發,夏無羈會在血脈沸騰之時失去意識。但失去了意識的夏氏血脈才是最危險的,因為自保是本能,人皇血脈會霸道的排除周圍所有潛在的危險。
除非另外一種本能壓制住了這種排外的本能。
娰騰合若是想要活命,只能去勾.引已經失去意識的夏無羈,承孕於夏無羈,懷上新的血脈。
除此之外,再無例外。
……
「無羈,你且慢些,師尊我要受不住了。」拖著還在亂動的夏無羈,洛九淵有些茫然。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夏無羈竟然是這麼一個有童心的傢伙,平時看著還算沉穩,失去神志之後竟然這麼鬧騰,非要跟房間裡那兩個重達千金的石凳過不去。
拖著一個胡亂揮舞兩千斤石凳的夏無羈,他腰都要折了!
短短几分鐘洛九淵就冒出了不下二十次要把夏無羈扔著不管的念頭,但目光觸及夏無羈裸.露出來的已經結痂的皮膚,洛九淵還是認命般的把夏無羈按在了床上,以防止此刻失了神志的夏無羈揮舞著兩個石凳跑出去。
社死事小,萬一被有心人發現此刻夏無羈身受重傷還失了神志可就麻煩了。
與妖獸一樣,大修的屍.體與神魂都是煉器神志煉藥的好材料,這一點自元嬰境之後便被各器修、丹修覬覦過屍體的洛九淵深有體會。
當然了這也不是他體質特殊,而是所有的大修都會被覬覦,只是因為他一直是散修,沒有宗門、家族庇佑與守望相助,覬覦他的屍體成本最低,如是而已。
更麻煩的是夏無羈還身負夏氏血脈,算得上行走的天材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