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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先帶大小姐回府吧。」見到宋如燕如此模樣, 眾人一時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也就在這時, 一個中年修士看著他剛從宋如燕腳下撿起的一封書信, 如是說道。
這是一封婚書。
鮮紅的字跡尚未乾透，只是拿在手中就聞到了那濃重的鐵鏽味。
一封以血書寫的婚書。
婚期定在三年之後。
剛好是孝期的時間。
……
茶館前。
對於那『女修』竟是洛九淵這件事, 比起『女修』死了更難讓林長郁接受，一時間連心境都顫了顫。
也是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又看向了上官泓。
「上官道友？」
「林家主別來無恙。」見到身份被戳穿，上官泓也爽快擦掉了臉上的妝容或者說易容。
「呵, 沒想到這小小的尋州竟然是如此臥虎藏龍之處, 不僅是洛魔頭, 連上官閣主都蒞臨了。」幾乎是瞬間便想通了此前發生的事情, 林長郁臉上一掃之前的錯愕, 驀然一笑, 又恢復成了世人眼中中州林家家主的模樣。
「彼此彼此, 林家主, 你不也在麼。」此刻唐洺顏已經將『洛九淵』臉上的易容完全擦拭乾淨, 上官泓看著他的動作，心情依舊複雜。
「呵，林某在或者不在，不都在爾等的算計之中麼。」為了引他上鉤，不惜扮成女子「可惜陰差陽錯，若是世人得知洛九淵最後死在一個女娃娃誤殺之下，不知會作何感想。」
「看來林某更得老天眷顧一些，不過這洛魔頭的屍體，林某怕是要帶回中州了。」同為大乘期，林長郁自然不懼上官泓，或者說上官泓想從他手中保下一具屍體無異於痴人說夢。
「不過看起來上官閣主恐怕也要與洛魔頭的屍體一起來林家做客了。」更遑論林長郁懷疑上官泓目前凡人模樣不是偽裝。
同時，他也想將那具屍體帶回去。
「聽上去還挺吸引人的。」聽到這話上官泓也不意外，反而看向了遠方「只可惜林家主沒這個機會了，洛老賊還有幾個孝順的徒兒可以替他收屍。」
在上官泓的眼中，一個過於奪目的璀璨光團已經出現。
劍修，蕭慕寒。
驚人的壓迫感迎面撲來，周身冷冽的劍意肆虐整片天地，只是一個眼神就讓林長郁神色凝重忍不住退卻一步，瞬間失了爭鬥的心思。
林長郁不是沒有見過劍修。
但鋒芒畢露到這等程度的劍修……
在他的好友太虛宗宗主的身上，他都沒有見過。
「閣下想來就是前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的蕭道友了罷。」林長郁這麼說著，已有離開之意。
然而蕭慕寒卻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有林長郁這樣一個人似的，除了降落時瞥過林長郁之後，目光從始至終看著的都是躺在殷梏竹懷中沉睡著的『洛九淵』。
「誰幹的。」蕭慕寒看著『師尊』胸前的那一個洞，那是一道劍傷。
非常拙劣。
使用者甚至連握劍都握不穩。
然而正是這道劍傷，卻奪了原本就虛弱至極的他的師尊的性命。
其實他知道的。
甚至於都不需要以神識去看，蕭慕寒也能感知到造成這個致命傷的那把劍現在何處，也能感知到用劍之人是何狀態。
他只是想親耳聽聽前因後果。
「蕭前輩，千萬不要衝動啊。」聽到蕭慕寒如此發問，一旁恨不能現在就一隻真正寵物的雄青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
「洛先生臨……臨走前吩咐過不要多做殺戮，此事不過是一場意外……」雄青兩股戰戰的將之前攔下殷梏竹的話再重複了一遍。
他的語氣還算鎮定，實際上因為正面對上蕭慕寒，簡直快要嚇尿了。
短短几句話，他幾次都忍不住直接將實話說出來。
畢竟這可是蕭前輩！萬一日後蕭前輩得知真相知道他幫著洛先生一起欺騙非要扒了他一層熊皮不可。
但是洛先生更可怕！洛先生可是蕭前輩他們的師尊！
若是沒有完成洛先生的交代，日後洛先生回來找他算帳，雄青壓根不敢想像他的下場。
為什麼這種大事，要讓老熊我知道啊。
熊熊有什麼錯，熊熊明明只想悠閒的活下去順帶吃點好吃的！
……
林長郁已經準備離去了。
雖然不能帶走『洛九淵』的屍體，但卻知曉了天慎宗蕭慕寒與洛九淵的關係。
以及洛九淵死亡和星辰閣閣主上官泓疑似修為盡喪成為凡人的消息。
無論哪一個，散播出去都會引起巨大的震動。
「林家主。」就在林長郁即將離開之時，上官泓卻直接叫住了他。
「不論林家主信還是不信，洛老賊在此之前已經身中命蠱，病入膏肓了。」上官泓這麼說著，繼續狀似無意的感嘆。
「洛九淵直到返回客棧之前，都沒有認出林家主，更沒有算計林家主之心。」洛老賊有沒有算計之心上官泓不知道，但上官泓此刻卻是有算計林長郁的想法了。
「扶靈需親子，送行卻需好友，凡境秋水城神峰涯，相識一場，若是林家主願意，便來送洛老賊一程罷。」
……
中州，太虛宗。
荀宗主發現面前林長郁的身外化身有些不穩定了，想起不久之前他們討論的內容，當下剛準備打趣，就見到那道身外化身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