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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落草為寇夏無羈
西漠城。
「今兒龍抬頭, 正是好日子不是?」就在大堂因為戚夫人的話僵硬之時,又一客人起身替洛九淵打了這個圓場,當下戚夫人臉色這才稍緩。
客人姓文, 乃是此地郡守的小少爺, 為人自詡風流,自半年前見到洛九淵的時候便驚為天人, 想要追求, 不過目前還只停留在店中熟客這一階段。
「洛掌柜,這一次店中新來了個夥計?」那打圓場的文少爺在戚夫人繼續喝早茶之後, 並沒有立刻坐回桌上, 反而右手搭上洛九淵的肩膀, 示意不遠處正在給客人上茶的蕭慕寒。
蕭慕寒原本那件黑色大氅已經換下, 只著方便活動的粗布短打, 一條腰帶鬆散的繫著,領口並不嚴絲合縫, 正好露出白皙的脖頸。
即使穿著這等灰撲撲毫無特點的衣衫,蕭慕寒站在那裡,也不似就像是話本中家道中落的貴族俠客,芝蘭玉樹, 君子端方。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師尊的視線, 蕭慕寒抬眼望去, 四目相對, 洛九淵倒是有些奇怪這身衣服蕭慕寒是從哪裡找來的。
「那是我大徒兒。」洛九淵向在場客人解釋了一句, 語氣帶著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笑意。
聽到洛九淵的話, 蕭慕寒同樣揚了揚嘴角, 而坐在蕭慕寒身旁的客人全都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連他們自己也不明白的不知從何而來的緊張感也隨之消散。
蕭慕寒的目光落在了洛九淵身旁的搭著他肩膀的客人身上。
「大弟子?原來洛掌柜你不止白小子一個徒兒啊。」也就在這時, 搭著洛九淵肩膀的文少爺不甘寂寞的問了一句。他與洛九淵的身高相差一點,搭著洛九淵肩膀的時候看上去有些不和諧,洛九淵身量比他高了一些,當初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文少爺還有些挫敗。
「確是。」聽到文少爺詢問,洛九淵點頭,絲毫沒有注意到文少爺搭在他肩上的手正在不自覺向下。
「看來白小子現在要多了個管著他的師兄喱。」也就在這時,一眾人稱為方老頭的老者笑著打趣了一句。
他看向洛九淵與文少爺,目光正是落在文少爺不太規矩的右手上。
「洛掌柜月余不見,風采依舊,不,更甚從前了。」方老意有所指。
「方老莫要取笑洛某了。」洛九淵倒是沒聽出方姓老者的意有所指。
見狀,方姓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指著眼前的酒壺「洛掌柜許久不見,不陪我這個老頭子喝一杯?」
「方老發話,洛某怎敢不從。」聽到老者的話,洛九淵從善如流,畢竟這些熟客這般的要求也不是一兩次了。他笑著恭維了一句,把方姓老者頓時逗的撫鬍鬚大笑。
洛九淵也順勢走向櫃檯打算讓白黍離給他拿個酒杯。
洛九淵離開,文少爺右手也隨之一空,文少爺也不好繼續黏過去,見到好事被打斷,文少爺頓時恨恨的看了方老一眼,他自然知道眼前這個老頭是故意壞他好事,無奈這方老乃是這西漠城唯幾的築基境修士。旁人因著文少爺的身份總是多加討好,但方老反而對他不假辭色,屢次壞他好事。
當然最讓文少爺惱怒的是,每當他想對洛九淵下手的時候,總會因為一些意外被阻止,否則他又何苦借著這種藉口占點便宜。
文少爺看著洛九淵的背影還有些不太甘心,他一向自詡風流,對於歡好之事更是自得於你情我願各自都能得趣。然而偏生在這洛掌柜處屢屢受挫,從前無往而不利的手段在面對這洛掌柜就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沒有回應。
而今更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出來阻攔他了,文少爺越想越生氣,望向洛九淵的目光也不善起來。
他不僅是郡守府的少爺,也是一名修士,若是執意想做什麼,洛掌柜一介凡人也無力反抗。
這麼一想說不準另有滋味。文少爺這麼想著,目光漸冷,也就在這時,文少爺卻莫名感覺脊背一冷,下一秒他整個脖子被突然扼住,四周眼前頓時一黑,仿佛被扔進瞭望不到盡頭的恐怖黑暗中。
文少爺茫然想要四顧,卻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想叫又叫不出聲,五感被完全剝奪。
終於,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在那恐懼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鬨笑聲,一道光線傳了過來,下一個瞬間文少爺只覺得眼前一切清晰了起來,待文少爺看清之後,才發現前面洛九淵只走出去一步。
洛九淵拿起白黍離遞過來的酒杯,剛準備回方姓老者的桌上給自己倒上一杯,身後突然一聲怪叫傳來,洛九淵循聲看過去見到的就是文少爺落荒而逃的背影。
像是有什麼恐怖的妖獸在追他一樣。
可能是想起什麼要是沒辦吧,洛九淵搖頭。
「師尊。」身後蕭慕寒的聲音傳來。
「衣服亂了。」蕭慕寒替洛九淵理了理些微敞開的衣領。
「離兒,帳先記下罷。」打理好衣領,洛九淵又敲了敲櫃檯。
「是。」聽到師尊吩咐,白黍離立刻回答,也就是這句話,讓大堂其他客人瞬間將注意力轉到了白黍離身上。
「小離兒,你師兄回來了,你師父要被搶走了怎麼辦?」洛掌柜師徒,在這常年風沙西漠城,如他們這般相貌的人可不多見。
這也是大堂里熟客們愛來的一個小原因。
他們當然也想逗弄蕭慕寒這個新來的夥計,但是目光一接觸到蕭慕寒,就下意識的心頭一凜,莫名的不敢在他面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