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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麗抒眸中一痛,她知道兄長不怕死,淡淡道:「都不是。」
聽見溫麗抒的嗓音,榻上的溫庭祿猛然睜開眼,接著坐起來,大抵是因為躺的太久,這一番猛然動作使得他頭暈眼花,靠在床頭平復了一會兒再怔怔地看過來。精銳地眸子掃了一圈,似確認了沒看見行刑的人,他皺起眉頭,「怎麼只有你二人?」
女官自是不敢說話。
「升上免了你的死罪。」溫麗抒道。
內室靜默了須臾,溫庭祿怔怔地盯著溫麗抒看,似乎在探究她話里的真實性有幾分,溫麗書不解釋,任由他打量。
好半響後,溫庭祿稍稍坐正了幾分,手理了理凌亂的披髮,語氣變得漫不經心起來,「我兒溫光賢呢?」
溫麗抒瞬間心寒,字字珠璣,「他通|敵|賣|國,隔日就問斬。」
這麼多賜死的人里,他的罪孽最大,連太子的婚期都不能給他拖延,因為這是一個國家的底線!
溫庭祿梳理頭髮的手頓住,僵硬地落到塌面上,眼神緩緩變得陰騭狠辣,嘴卻笑了起來,「皇后娘娘可是等著老臣磕頭謝恩?」
「真是冥頑不靈!」溫麗抒罵道,「溫光賢為了殺榮國公丘赫還有南州總督上官宏,竟然和外族勾結,他這是賣|國!皇上念及你不知他喪心病狂的舉止,沒有牽連毫不知情的溫氏!皇上有心留你的性命,你看不出來嗎!!」
「我不需要!」溫庭祿暴吼一聲從塌上立起來。
內室的動靜太大,禁衛軍統領不敢耽擱,和兩個屬兵竄了進去,擋在溫麗抒的跟前,戒備道:「皇后娘娘靠後。」
見狀,溫庭祿狂笑著,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光賢十歲就跟著我從戎,戎馬征戰了小半生卻不得留京封官晉爵,卻被他發配到涼州那等苦寒之地做一個公爵的副手?□□國公的義子、魏武侯的兒子卻能留京成了國戚。」
「蕭恆負我溫氏,就別怪我兒另謀出路!」
溫麗抒閉了閉目,沉痛地睜開眼,漠然道:「倘若天下人都如兄長這般想錙銖必較,那麼太平盛世將不復存在,安居樂業將永不長留,得到的只會是處處戰火紛飛、硝煙不止!」
「光賢若是奸計得逞,大齊損失了良將,屆時外族來侵,兄長以為你又能獨善其身麼?」
溫庭祿卻魔怔了一般,「如何不能?我溫氏手握大齊三分之一的兵馬,還怕他們不成?」
溫麗抒終於認清了兄長無可救藥的事實,她心累地嘆了一息,「按照新律,兄長罪不致死,溫氏也不會受光賢的拖累,我言盡於此。」
言罷,轉身離去。
她已分不清兄長究竟是被權利熏了心蒙了眼,亦或是他無法接受唯一的兒子要被斬首的命運而胡言亂語,更甚至是這就是兄長,只是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兄長罷了。
禁衛軍統領留下兩個屬官看守,雖免了溫庭祿的死罪,卻也貶為庶人,很快相爺府就被朝廷的禁衛軍抄了家,所有資產和兵馬如數充公。
鼎盛的溫氏自此沒入歷史長河中,溫南菱和李氏去了溫故的府邸,新律保護了溫故沒有受到波及,至於溫庭祿,抄家以後沒人再見過他。
有人說他當夜就自戕了,也有人說他被溫皇后藏起來了。
三月初七這日,魏瑾從榮國公府走出來。
邱赫喊住他,「去哪兒?明日你妹妹出嫁!」不老老實實等著新郎官來堵門,又要跑去哪兒!
「兒子記得。」魏瑾和邱赫說話間,公主的官轎停到了門前。
邱赫瞬間就明白過來,他輕輕咳了一聲,走近了幾步,「別太招搖了,不少人都猜到你就是魏麟,使了一招金蟬脫殼。」
婚事還在十月份,這麼頻繁的見面萬一弄大了肚子,還不是要叫人笑話?乾兒子受了這麼多的苦豈不是白費了。
「義父,是嵐兒約的兒子。」魏瑾這是拐彎抹角的說他沒招搖。
邱赫一聽老臉都紅了,嫌棄地擺擺手,「早點回來。」
上了馬車,魏瑾剛剛坐穩,蕭嵐就用手指輕輕勾著魏瑾的衣領,「本宮不約你,你就不想見本宮是嗎?」
當著榮國公的面這麼說,蕭嵐日後見了人,她的臉往哪兒擱?
「想見,」魏瑾緩緩地靠過去,反客為主,大手墊在她後腦勺往身前帶,薄唇含住嬌紅的唇瓣,吐字模糊,「義父擔心我之前的身份暴露,勸我別和嵐兒過於親近。」
聞言,蕭嵐勾著他衣領的手指撓了撓,改為推開,「那你得聽勸。」
「聽不進去,」魏瑾又捧著她的臉往自己這邊靠,他薄唇去追她的唇瓣,另一手輕輕苞籠她的小手,拇指緩緩地摩挲她細白的指尖。
他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她喘息急促而短,他才放開她,望著紅腫水亮的唇瓣,他眸中是濃地化不開地欲,「怎麼辦?」
蕭嵐纖細的手臂重新勾住他的後頸,「還是忍一忍,我可不想大著肚子再嫁給你。」而且他這人有時候沒截至,要起來,要她的命!
話雖這麼說,人還是往他那邊湊。
這回換她主動,舌糾纏了他的舌好一會兒,兩人到底不會在車廂里胡鬧起來,馬車停下之後,蕭嵐又推開了魏瑾,「到了。」
魏瑾掀開了窗簾,劍眉擰了擰,放下帘子。
真正的魏麟也是新律的受益者,根據魏碩明還有魏武侯府的奴僕交代,當初溫檐怕韓瀾漪先生下孩子,就喝下了催生藥,結果一死一病,溫檐把所有的過錯都算在了韓瀾漪和魏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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