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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魏瑾彎起的唇陡然壓平,眸中華光的也不復存在,他移開視線轉移話題,「該給先帝後畫佛像了。」
誰要當她兄弟!!
駙馬情緒驟沉,似乎和兄弟二字有關,蕭嵐心生疑竇,好心給他鋪路,他倒不樂意了!駙馬的驟冷遽熱,她唯有無視。
五日後禮部上呈消息,稱南詔國使臣明日會抵城門外,皇上蕭恆和皇后溫麗抒先下山。有多的廂房空出來,蕭銘就令宮人給蕭茵挪地方。
蕭嵐便來了蕭銘這裡,她不知駙馬有沒有搬出去,又覺得將人用完就敢他走有點過河拆橋。
左右不適,就來姑母這裡避著,姑侄女倆說了會兒話,蕭嵐便將魏瑾給父皇抄寫了十二年經書的事說了。
蕭銘拍案而立,當即就下令將在北廂房的宋都尉叫來,詢問魏瑾的模樣、貴庚、平日都有什麼愛好等……
然則宋都尉卻是一問三不知,他屈身而立垂視地上的長影,拱手道:「屬下從未見過公子魏瑾,往日送衣物和糧食過去,都是公子魏瑾的舅母或表弟接手,是以這些體己屬下不知。」
被大長公主地侍衛叫來了,竟是要打聽魏武侯的庶子?不去問駙馬爺,卻來捨近求遠的來問他?他務必謹言慎行才好。
怎麼神神秘秘的呢!打發了宋都尉,蕭銘同蕭嵐分析,「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莫不是生了一幅磕磣臉?」長得太歪瓜裂棗,才如此遮遮掩掩吧!
「倒也不盡然。」這話說出口,蕭嵐便有些後悔了,意識到她似乎期望魏瑾長得好。頂著蕭銘投來揶揄的笑色,蕭嵐嗔她一眼,「既是侯爺的血脈,又是駙馬的庶弟,多少也是個眉目清朗的男子。」
「再者,已故去的公爹魏武侯生的俊眉俏目,他冒著耽誤前程的風險納罪籍為妾,想來那位魏瑾的生母定是有些姿色的,如此他二人的孩兒不會差。」
不是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打地洞。
蕭銘拖著長長的嗯聲,搖頭,「魏家大郎不就是個例外!」她眸中滑過譏蔑的弧光,「雖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可這『不同』好歹得注意下落差不是。」
何止例外!過去蕭嵐多翻覺得婆母被魏大伯兄下了眼蠱,竟對文武雙全的駙馬不見,直到了解魏瑾的純在,一切才覺合理。
蕭銘往嘴裡賽了一顆果子,囫圇道:「王和土雖只差了一筆,可意思卻是天壤之別。」
大實話,可到底是夫君的兄長,蕭嵐不好佐見。雖然魏大伯兄的那些爛事,都是她捅給姑母聽的。
蕭銘洋裝神秘,朝蕭嵐勾了勾手低聲道:「你皇叔還想把蕭華指給他,陳妃盼星星、盼月亮就期望這婚事早定下來呢!」
蕭嵐警鈴大作,剛要支聲就被蕭銘堵了嘴,「他們是當局者迷,你冒出來,陳妃絕不會念你的好。」
話雖如此,可蕭嵐並不介意,叔父對她與親女兒無異,她不希望叔父的女兒所嫁非人。她和陳妃的關係一般,得找個中間人才好。
見蕭嵐沉默陷入思忖,蕭嵐手輕輕戳了戳蕭嵐的前額,「嵐兒,聽姑母的話,收起你那些鬼注意。」
可這也是蕭銘喜愛蕭嵐的根因,蕭嵐完全可以將自己摘開來,安安分分的做一個局外人,可因為那是皇弟的血脈,蕭嵐便愛屋及烏,不會真的坐視不管。
她只好道:「行了這事我儘儘力,」頓了頓強調:「只是盡力!」
有這話足矣,蕭嵐摟著蕭銘的胳膊賣乖陪笑:「姑母待我等這般貼心,華兒知道了定念您一輩子……」
姑侄女倆再說了會兒話,蕭銘困意上頭,蕭嵐告辭慢悠悠回去。
月白的窗戶紙被燭光染橘,淺淺印出一道挺拔的身影,蕭嵐心旋浮起絲絲縷縷的猶豫。廊下立著的韓礫躬身請安,聲音將那道巍峨的身影拉近,直到門扉往裡頭退開。
駙馬長腿邁過門檻而來,長影緊隨其後,氤氳的月色籠上他身,勾勒出清冷難以琢磨的輪廓。一縷泠冽的烏木墨香逼近時,他給蕭嵐披上雲紋綢錦薄絨氅,「怎穿這點,夜裡霜重。」
骨節修長的手指在雪頸前系帶,蕭嵐的心也被綢帶系的嚴實,她稍退開一點,不讓那股清冽的烏木墨香乾擾自己,側步往廂房裡去,「霜寒地凍,今夜駙馬不必和我擠被褥。」
駙馬腳步稍頓,只一恍惚又恢復了步調。蕭嵐全當看不見,「若是你受了寒,抄寫完經書便要拖延時日,好在有新的廂房空出來。」
明知是藉口,魏瑾面上淡然接受,卻在路經廊下時手暗暗地在廊柱上頓了頓。隨即夜幕上傳來一聲聲啼鳴,蕭嵐聽出是駙馬的飛鷹就沒在意。也是此時,魏瑾垂在身側的手指對向夜幕,接著飛鷹的啼鳴聲陡然拔高,更透著濃厚的衰忿!
二人還沒進屋子,便聞咚的一聲悶響,韓礫頓覺不妙,疾步出了院子。再之後,空出來的那間廂房傳來三三兩兩的哐哐聲。
一刻鐘不到。
韓礫披著夜色回,手裡捧著那隻鷹,「回稟公主駙馬爺,這隻鷹不知怎的,從空出來的廂房頂砸進去,然後暈了。
魏瑾輕嘆,面露關懷,「怎這麼不小心?」
韓礫只能垂首不語,別人不知他怎會看不出?那是少主的獨門絕技!
「廂房呢?可還能住人?」魏瑾又問。
韓礫想揣著明白裝糊塗,嘴上恭敬道:「屋頂漏了個大洞,勉強住定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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