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司秀坊的尚宮見蕭嵐挑了男子用的錦緞,挑好聽的話說,「公主和駙馬爺的感情真好,事事想著駙馬呢。」
溫麗抒笑了笑,點頭應是。
梁若原是陪蕭嵐進宮的,聞言也只得是笑笑,她想著昨夜丈夫和女兒冒著大雨去了瑤光殿,就認為兩個小夫妻鬧了很大的彆扭。可見蕭嵐給魏駙馬挑選衣料,她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然而。
「殿下,表哥不喜歡天青色。」溫南菱眨巴著大眼,揚高那張震驚無害的小臉,「他從來不穿天青色,殿下竟不知道?」
「對了,殿下,您上回買的玉佩,表哥要了嗎?」
溫麗抒瞪了一眼溫南菱,後者小臉露出貓兒般溫順的笑。溫麗抒笑著圓場,「駙馬不喜言表,這些事我也是聽阿檐說的,說的時候恰好菱兒在場。」她眼神警告溫南菱。
溫南菱的確沒拆台。
可蕭嵐根本不信,溫檐那樣不合格的母親,怎會知道駙馬的喜好?想著她心咯噔一下!
她也不是合格的妻子嗎?
駙馬還不是合格的丈夫!
告辭了皇后,蕭嵐徑直回府,一路上悶悶不樂。
「奴婢知道公主心裡有氣,可上回在西郊行宮的半山腰上,駙馬爺並未與溫二姑娘沒有支言片語,想來是那溫二姑娘單相思駙馬爺而已。」翠竹自然是向著公主的,換做平日定會埋汰幾句駙馬爺給公主消氣,可她更期望公主與駙馬爺恩愛兩不疑,尤其昨夜看著駙馬爺在大雨中等待,就說了幾句好話。
馬車到了頤園。
蕭嵐躍下去,往裡走,「傳令下去,頤園不許溫南菱靠近半步。」
她沒因翠竹的話消了氣,反而愈演愈烈,只要想到溫南菱說的那話,她便渾身難受!過去怎從未發覺,溫南菱如此不知廉恥!!
魏駙馬是她的人!
幾人行至瑤光殿,蕭嵐喝令,「關門!」
也不明白自己是氣駙馬、還是氣溫南菱?又或者二人都有?
今日事與駙馬毫不相干,甚至是無妄之災,可心裡的那股氣已由昨日發酵生惡,她做不到明辨是非。
溫南菱和駙馬相識的日子長,每每聯想溫南菱尤為嫻熟親昵的喚表哥,她就無法控制體內叫囂的怒火如藤蔓般瘋狂滋生。
她動情心了。
可駙馬沒有......
嬤嬤不明不明啊了一聲,看了眼院落厚實高重的朱門。翠竹急匆匆地跟上去,腳步邁入門檻之前向嬤嬤使眼色,低聲頷首:「就是院門。」
嬤嬤大驚失色,伺候公主這麼多年從未見她如此發火兒,這是要將駙馬爺拒之門外的意思呢!她不敢耽擱,即刻就去照辦了。
然而,魏瑾守在這一日,眨眼的功夫就飛了進去。
蕭嵐走到籠箱和籠櫥,作勢要親手打開,動了動手她嗤笑一聲,「將駙馬爺所有的衣物收拾臨殿!」
言下之意就是不與駙馬爺同住屋檐下。
翠竹嘴上應著是,邊攙著蕭嵐避開那些死物,邊為她拍背順氣,「溫二姑娘行徑素來輕佻無矩,可駙馬爺不是這樣的,您千萬別因外人的話傷了和駙馬爺的情分呢。」
蕭嵐自嘲一笑,駙馬對她何來情分一說?二人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他和本宮是戰友、君臣、唯獨沒有情份!」
聞訊而來魏瑾聞言,亦是心如痛擊。
四目相對,只一瞬靜謐,蕭嵐連問,「駙馬喜歡天青色麼?會戴玉佩嗎?」
有了隱瞞的教訓,魏瑾知無不言,「不喜歡,不會戴。」
翠竹:「......」
「嵐兒我......」
「你出去!」
「......」
魏瑾當然沒聽,硬闖進來,翠竹趕緊將宮裡的不快道出。魏瑾追蕭嵐進寢殿,彼時,蕭嵐隨手抓起帛枕扔去,魏瑾輕輕鬆鬆地接住。蕭嵐再抓一物,察覺有些硬就看一眼是杯子。魏瑾已到她身前,不輕不重地握住她手,「別傷著自己。」
「毋需你管!」蕭嵐偏不讓他奪,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色厲內荏的聲色顫了顫,就似手裡易碎的杯子,杏眸溢出水光。
「嵐兒!」魏瑾急地一氣呵成,「我對溫二姑娘從未有過私情......」
「有沒有都無妨!」蕭嵐冷笑,「只要有本宮在,誰都別想進頤園。」
不久前,她還想過若駙馬遇上心儀之人,她會接納!如今唯有做夢二字!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依舊抵不過駙馬,見奪不過他便任由他搶走手裡的杯子,轉身就走。
背後忽然一暖,蕭嵐被柔軟的烏木墨香填滿。成婚以來,她頭一回被駙馬這樣抱著、從背後摟著,像是畫本里相愛相知的眷侶。
這份繾綣順著烏木墨香一點一滴滲入她身體,踏實沉穩的歸宿感令她著迷,心莫名得到了安撫,充斥在胸腔的怒火竟神奇地趨進熄滅,漸漸失神了一瞬間,蕭嵐努力收回心緒,厲色呵斥,「你放開我。」
「我不喜歡天青色,是因魏瑾的生母愛穿。」魏瑾樓的更緊,生怕下一瞬她就消失,下顎輕靠著她柔軟青絲,聞著那縷茉莉清香他才有勇氣平靜的敘述阿娘的死狀。
蕭嵐稍稍一頓,斂了幾分氣焰。
魏瑾深深吸了口氣,「魏瑾生母韓氏死的時候,侯府里沒有長輩出面理喪。我被迫撐起來去處理,因為年歲尚小,被韓氏的死狀驚著了,是以對天青色有了排斥。」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