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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麗抒鳳冠兩邊各插著牡丹鑲玉石的金釵,淺抿著金盞邊飲茶,之後吩咐嬤嬤,「將膘國進貢的禮盒拿來。」
不多時嬤嬤捧著敞開的禮盒折回,行至溫故邊。
「這件玉如意乃和田玉所致,雕琢人物花草皆栩栩如生、細緻入微。」高處不勝寒,溫麗書的耳目能散入朝堂靠家族可不夠,她不信志同道合,唯信利益共成。
賜給溫故便是滿意。
「謝皇后娘娘,臣定不負所望。」入朝為官三載,溫故多少了解皇后的心性,若婉拒反而惹來懷疑。
彼時照應太后的嬤嬤求見。
議政堂。
「此事需有確鑿的證據,否則我大齊出師無名。」蕭恆對上官宏和邱赫無條件的信賴,議事前摒退了所有宮人,且不論誰來都務必大聲通傳。堂內唯有亦君臣亦友的三人,便打開天窗說亮話。
南詔國既是皇兄在世時扶持建立的,自然留了一些眼梢以備不時之需。可南詔國皇上沉睡後,那些個眼梢便銷聲匿跡了。為避免打草驚蛇,蕭恆密信囑上官宏暗中探查。
「皇上所言甚是。」上官宏附和道,可難也就在這裡,「南詔國皇后成爾歌敢離巢,想必半點不留蛛絲馬跡,臣以為這個名挖不出。」
「南詔國太子蒙特舍忍辱負重十幾載,依舊是刀板上的魚任她宰割。且當下,南詔國六詔屬蒙特勢力最強,廣而密實,大齊的人進去一眼就識破。」
「皇上,老臣直接帶兵掀了南詔的天!」邱赫拱手請命,「待他們都成了階下囚,什麼都會招!」
上官宏搖頭,「榮國公莫急。」
「強行攻打,南召國蒙特氏便會讓那些已成癮的士兵打頭陣,五石散混入了蠱毒經巫醫的手改制,能讓習武之人的力量瞬間大了數倍不止。微臣還發現他們用改制的藥混入血肉圈養了一支狼軍,那些畜|生如嗜|血的怪物,一旦咬住了肉嘗到了鮮血不死不鬆口。」談此,上官宏仍心有餘悸,「我與兩支先鋒隊喬裝打扮混入南召國,他們拼死才將我掩護了出來,否則這些消息永遠是秘密武|器。」
死裡逃生,內子梁若原便對南召國心生恐懼,可上官宏是南州的總督,先皇后的兄長,大齊的江山下躺著萬千上官氏和蕭氏的英魂,他絕不能畏懼,更不能讓大齊至於險地,「即便勝了,難保不是險勝亦或者兩敗俱傷,屆時......」
後話雖未言明,但久經殺場的邱赫即刻警惕,「那時我們元氣大傷,若涼州外族來犯,便是雪上加霜甚至危如累卵。」
「那便誆在我大齊的境地,用什麼引子撬開成爾歌的嘴。」蕭恆自知不如皇兄驍勇,可他謀略精湛,「既想娶大齊的公主,朕就以此為名讓她親自奉出所謂的奇寶。」
邱赫與上官宏對視一瞬,都聽明白了,拱手道:「皇上英明!」
「可誰做引子呢?」上官宏沉思。
蕭恆面露意味不明的笑,邱赫與上官宏皆是心神大駭,忙跪下,「皇上不可!」
彼時,外頭傳來高聲。
「皇后娘娘金安,」是掌印太監尖細的嗓音,「皇上正和南洲總督上官大人、榮國公邱大人議事。」
君臣三人不得不先歇下,等著插曲過去。
「等皇上議事完,你切記告知太后醒了。」溫皇后的聲音緩緩傳進。
君臣三人皆是面色一喜。
掌印太監的笑臉一僵,哪敢等議事完再告知,太后昏迷了小半年,可算是醒了,若沒讓皇上看一眼又睡了過去,或者是……
他不敢想下去,轉身跪下高聲傳,剛起了個頭,門扉打開。皇上一馬當先邁出來,邱赫、上官宏緊隨其後。
溫麗抒淺笑看逼近的蕭恆,側過身,「時不待人,我們先去看母后。」
蕭恆握上溫麗抒的手,大步往太后宮裡去。
這廂。
早接到叔母的消息,蕭嵐正候在祖母的床前侍奉。祖母昏睡了太久,醒來神識混沌,腹部一陣陣不適,蕭嵐按照醫官的囑咐為祖母揉捏小腹。
「昆,讓小嵐歇歇,別折騰了!我這把老骨頭支棱不起咯。」
蕭嵐動作一滯。父皇名喚蕭昆,昆便是祖母喚父皇的乳名,祖母的記憶還停在十多年前。
滿室的宮人不知如何回應,只好默默做事。
「祖母,小嵐不累,阿父忙去了,不在這呢!」蕭嵐面浮柔順的笑,用民話安撫,「祖母,大夫都說你已大好了呢。」
蕭銘掃了眼醫官,後者緩緩嘆了口氣,「大長公主出嫁後,太后神識越發混沌了。如今剛醒,還是莫要告知其真相,未免氣血翻騰又暈過去。」
蕭銘瞭然。
「就知道忙,不管孩子。」太后一副要為蕭嵐撐腰的樣子,「等祖母大好了,帶小嵐騎馬。」
「好—」
祖孫倆笑,殿內的宮人們跟著笑。
屏風後立著魏瑾、蕭譽和蕭茵,蕭譽和魏瑾是男子,太后要揉腹而衣不蔽體,是以他們得避著。
可蕭茵不進去有些說不過去,又逢一股陳舊的臭味緩緩蔓延開來,她捂著鼻子嫌棄地低聲嚷:「好臭啊!」即刻下令宮人,「都嗅不出嗎?還不快清掃了,仔細熏著祖母。」
宮人們七上八下的找,醫官面色訕訕,用極低聲道:「許是出恭了,太后久臥不醒,難免味大了些。」
蕭茵頓覺一股餿氣從下腹往上翻湧,見蕭譽隱含警告地視線瞥來,趕緊將那股噁心勁兒壓下去。她偷偷看了眼魏駙馬,瓷色交領長袍,炫黑的腰帶上掛著白玉,矜貴斐然的氣派似能驅散滿室的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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