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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彥緊緊拽著蕭嵐的手腕,摸索著無煙的方向掙脫出已被濃煙苞籠的營地。
他們和邱赫還有上官宏衝散了,如今敵在明, 他們在暗,不宜激鬥,他們僅僅兩個人更耗不起戰時,得儘快尋一處落腳點再想辦法和兩位主將匯合。
想著。
猛然一陣狂風從二人的頭頂上卷過, 隨之而來的還有令人膽裂的破空聲, 密密麻麻的火|箭劃破天際,猶如驟雨,越過營地, 朝他們狠狠的砸下來。
上官彥拔劍揮砍襲來的火|箭,隨著掉落下來的火星子越來越多, 蕭嵐和上官彥身邊燃了一圈火苗,且漸漸收小範圍, 正噼里啪啦的越燃越旺。然而他們耳邊密集的嗖嗖聲不絕於耳, 可周遭的燒味兒越來越濃, 他們再待下去,就會生生困死在裡頭!
蕭嵐看了眼不遠處隱隱有浮動的銀光,她反拉著上官彥往那片銀光狂奔, 「兄長那有河!」
上官彥一邊跑一邊揮砍, 接著又是一陣叫人心顫的破空聲, 上官彥看了眼河面,還有一丈之遠,他抱起蕭嵐的腰著她雙雙撲向河裡。
邱赫和上官宏相互配合,各自領著一萬精兵強攻進了樹林,雖然剿滅了一波暗箭的敵軍,可也遇上了嗜血的狼群。
一雙雙狼眼在暗夜裡散發著幽綠的森芒,獠牙齒齒,梭梭的哈喇子聽著莫名的瘮人,一隻只狼以驚人的速度沖圍向幾個兵卒,它們的利爪想刀片一樣鋒利,很快有幾個兵卒寡不敵眾被群狼撕咬。
嗅到了血腥味,更多的狼群飛撲過去,哈喇子滴落的處處都是。
狼群雖多,但到底不如兵卒多,邱赫命令兵卒抱團而行,雖然漸漸占據上風,可狼群都是中了蠱|癮的畜生,毫無退意,砍殺了近一個時辰,終是解決了所有的狼群,可彼時他們都受了傷,強功顯然不合時宜,只得回去營地,從長計議。
「這些畜|生為何如此之多?」邱赫的腿也被咬傷,軍醫正給他包紮。
「以血肉混合蠱圈養的狼不止暮冬時節發|情|交|配,它們也不和尋常的狼群一樣,只交一個配偶,蠱癮會作用驅使它們發|情,狼幼崽出生就帶了蠱癮,從而導致繁衍泛濫成災,煉化成嗜血的群獸,這是南詔國圈養狼群的初衷。」
上官宏說完了,邱赫的傷口也包紮好了。
他們的屬官分別稟告營地傷亡情況,折損的兵卒都是受了傷,暫無死亡人員,更幸運的是損壞的都是營帳,所有的兵刃、糧草、馬匹都安然無恙。
邱赫一聽就樂的哈哈大笑,忘了腿上傷,「一群唬人的把式,費了這麼多的箭竟一支都沒落在緊要的上頭!」
上官宏心下也是如此想的,搞出那麼大的陣仗,一點兒硬傷都沒留下,難不成裡頭都是一群吃乾飯的?
但他性子內斂,吩咐屬官,「靜觀其變,稍有異動及時回稟。」
彼時,另一個屬官急匆匆地來稟,「不好了,不好了,屬下尋了一圈、問了一圈都沒見著上官公子和嵐殿下!」
邱赫瞬間笑不出來了,他疑惑地看向上官宏,「抓他倆是為了談判?」
上官宏臉色沉重。
另一廂。
蕭嵐和上官彥順著河道竟流回了涼州城內!二人渾身濕透,寒風卷過,蕭嵐禁不住顫了又顫。
絕處逢生,蕭嵐和上官彥對望,皆露出劫後餘生的喜色,四下看了眼,城中已開啟了宵禁,大抵是因為占居。二人來到了岸邊的長廊休憩,可他們沒高興多久,一群舉著火把的城防軍圍了過來,冷劍抵在二人的喉上,他們被扣押進涼州城內的死牢。
腐朽的地牢里蔓延著血腥味,仿若前不久這裡經歷了一次血洗,上官彥怪異地皺起眉頭,就算是死了大量的人,這血腥味未免也太重了!
蕭嵐沒有思及這方面,而是屏住呼吸地被推搡著前進。
「又抓了兩人,交給你了。」扣押的人將蕭嵐和上官彥狠狠一推。
「幸苦了,您要不坐下喝兩杯?」
「不喝不喝,上頭下了死命令,我得去巡邏!」
「好嘞,好嘞,小的送您!」
蕭嵐皺起眉頭,努力仰起小臉去看,身邊的獄卒狠狠拍了拍她的腦袋,「死到臨頭了還東張西望!」
彼時,方才恭維城巡防軍的獄卒頭目也走了回來,他和蕭嵐相視一瞬,都是睜大了眸子。就在蕭嵐幾乎要出聲卻又趕緊咬緊唇閉嘴時,他還是往蕭嵐口裡塞了一團棉布,而後親自將二人鎖在走廊最深處的牢房!
「宋頭兒快去歇息,這有小的呢!」獄卒諂媚地笑。
他點點頭,又深深看了眼蕭嵐,隨後離開。
「嵐兒可認識那人?」上官彥自是發覺了不對勁,說完口裡也被獄卒塞了一團布。
「別想耍花招!否則老子現在就宰了你倆去餵狼!」獄卒忒了一口唾沫,就帶上了牢籠門離去。
腳步聲遠了,蕭嵐才點點頭,心中疑竇叢生!不是說全軍覆沒嗎?他怎麼會活著?魏瑾呢?還是說,他是叛徒??
想了又想,亂七八糟的設想越發混亂。
方才游水耗盡了體力,如今蕭嵐又餓又困又冷,身下的稻草堆是唯一能取暖的,她努力將自己埋進去,雖然沒什麼作用,可能多多少少吸乾衣服上的水汽。
望著四四方方地牢房,蕭嵐百感叢生。
想著當初魏瑾自主向叔父呈交認罪書,一日日地枯坐牢籠里等待,心中越發酸澀,蕭嵐算是體會到枯等不知盡頭卻依舊執著的苦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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