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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銘張了張唇卻沒再言。鬧的人盡皆知除了難堪就是丟臉。當年她年輕氣盛,不明白兩敗俱傷毫無意義。
大齊沒有律法支持,駙馬養外室有罪,皇弟最多斥責幾句,暗地裡還會讓蕭嵐想開些。
不鬧也許能以退為進。侄女面上看著軟,內在卻是堅韌有主意的人。
喧囂沉寂,人流不復,大片矮舊的瓦房、凹入不平的石牆入目。
蕭銘和蕭嵐對視一瞬,都狐疑第看向窗外。蕭銘扯唇譏諷:「現在的外室,都這般好打發了?」
同樣的疑問蕭嵐也有。
凡選這條路的女子,便做好了見不得光的長期戰。打著情深似海的幌子去謀細水長流。既沒名分,那麼安逸享樂缺一不可。如此貧困之地,哪個女子會被收買、甘願做個外室?
馬車拐進一條弄堂,在一處僻靜清幽的院門前停。收回思緒,蕭嵐和蕭銘下車。
暗衛抬手叩門,門裡面沒栓,一叩,兩扇門就退開。
是間四進大院。
地面纖塵不染,牆邊載了一排紫蘇,枝葉上留著滾動的水珠,不久前有人在此澆水,處處是生活遺留的氣息。暗衛和侍衛分頭搜索,腳步聲、開關門聲繁雜。
蕭嵐和蕭銘坐樹蔭下的石凳上等,翠竹從馬車裡取來糕點和水。
半個時辰過去,日頭悄悄游西,樹蔭偏過二人頭頂,熱意覆首,蕭嵐抬手用團扇遮,令翠竹去取綢紙傘。
恰逢暗衛折回,「人沒在,但找到這些。」
他和侍衛抬來幾個籠箱擱地上,翻開箱蓋,裡頭是男女的衣物。還有一箱上了牢固的大鎖,侍衛正用鐵器撬開。
「這些不足說明他有外室。」蕭銘拿起幾件襦裙拎高,超過頭頂時裙擺拖地,她驚愣:「這外室又高又壯!屬石柱的嗎?!」
蕭嵐拿起籠箱裡男子衣袍,只一眼便覺不對。
駙馬身型挺拔巍峨,這件男子衣衫從上到下透著瘦弱,塞不下駙馬的氣宇軒昂,更像十幾歲的孩子。
「這不是他的。」衣袍隨話音墜回箱,蕭嵐罕見鬆了口氣。
蕭銘也看出那件衣袍魏駙馬穿不下,又拿了其他幾件出來,皆是瘦弱的身板兒,便睨眼暗衛。
「屬下目睹駙馬爺派人送東西進這間院子」暗衛當即下跪。
「去問問左鄰右舍。」既來了,不弄清楚,蕭嵐今夜又得無眠。
說時,她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可等暗衛將附近的百姓都搜羅來了,心又懸到了嗓子眼上。
來者多是婦人和老婆婆,看見帶刀的,她們臉上發怵。
蕭銘先讓暗衛給每人打點賞銀,百姓們有了銀子,卸下了防備,她便問:「這兒住的什麼人?」
婦人爭先恐後地搶說:「是個女子和十多歲的孩子。」
蕭嵐安靜地坐著,心砰砰地往肚子裡落,手臂擱石案上,袖裡指尖蜷起。駙馬今年二十,生不出十多歲的孩子,但不排除幫人養,畢竟有些人就是喜當爹。
「女子模樣如何?何許人也?年方幾何?」蕭銘接著問。
婦人們相互看了看,頓了好一會兒,有個裝束清爽的婦人期期艾艾:「何許人我們不知,年紀和我等不相上下,模樣不甚清秀,甚至有幾分粗鄙。」
「……」蕭嵐蜷起的指尖舒展。
半老徐娘?蕭銘追問:「你可瞧清了?」
婦人點頭,另一個婦人插話:「那娘子膀大腰圓,肌膚拙渾,腳大如船,比咱們都粗陋不少呢!」
眾人接踵點頭。
蕭嵐拿出駙馬的畫像給她們認,皆搖頭稱沒見過,既沒有用的消息,便打法她們走。
蕭銘起身繞著石桌踱步,愈發覺得不合情理。能當外室的各個都跟妖精似的,怎會粗鄙??她下令:「先盯著。」
彼時,侍衛將落鎖的籠箱撬開,「公主,許多女子的畫像。」
幾人快步走去,看了幾張,都開始犯糊塗了。
「還是是個幼|女啊!」蕭銘瞪大了眸子,歆嘆:「長大了定是個美人兒,怎會如那些街坊所言粗鄙呢?」就算是個半老徐娘,也應風韻猶存才對!
她手扶腮嘖嘖琢磨:「我總覺得眼熟。」
畫上女子眸如明鏡高懸的湖,清澈誘人,一顰一笑流露的風情不魅不妖,卻十足勾人,蕭嵐的心又浮起來。
「奴婢也覺眼熟。」翠竹往後翻,視線定格在一張極為熟悉的場景,忙捧給眾人看,「公主,這不是您六歲圍場賽馬奪魁一幕嘛!」
蕭銘看看畫、再看看蕭嵐,繼而噗嗤一聲捧腹大笑,「我說這麼眼熟呢,原是我侄女。」
「都是您意氣風發時刻呢!」翠竹驕傲的介紹,「這是您七歲馬上騎射,這是您八歲鳴鼓塞船,這是您十歲打馬球,還有十一歲蹴鞠。您當時受了傷,皇上生氣,便禁足您三個月。」
「您不記得了嗎?」
「嵐兒幼時便比旁的女娃好武,像皇兄!」許多場面蕭銘沒見著。但栩栩如生的畫,反饋出侄女當時的熠熠光輝。
往昔歷歷在目,蕭嵐都有印象,可這些是誰畫的?
如果是駙馬,這院裡的人便是駙馬養的!他在這裡畫她,卻在府里對她冷若冰霜?!
帶著疑惑,眾人繼續下翻。有的畫像是真實寫照,有的是筆者臆測,但都極貼近蕭嵐的習性。
例如她喜歡用團扇、愛穿煙青色的褙子、愛喝君山銀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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