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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知道了!」魏麟想起魏瑾威脅的眼神,他就恨不得將魏瑾千刀萬剮,「母親為何留著兩個流放犯?」
溫檐白他一眼,「他們若是死了,魏瑾也就無所顧忌了!」
相爺府的榮盛堂,溫庭祿靠在羅漢榻的左側,李氏則靠在右側,夫婦二人前方的垂簾外正立著躬身的大管事,他已問了所有在宴席上伺候的小廝、女使和僕婦,將宴席鬧劇的整個過程拼湊的滴水不漏,就連魏家大郎在宴上偷偷瞄蕭嵐殿下才撞到了李家三郎都給發現了。
相爺壽宴是何等尊貴緊要的大事,怎會允許有糗事滋生?是以在宴席開始前,大管事一再叮囑伺候的下人,既要好好辦差,也要眼觀四方、耳聽八方,不想還真是用上了。
這就說得通,魏駙馬為何要揍魏家大郎了。
「嘖!這魏家大郎也太不分寸了!」李氏聽了只覺得噁心,礙於是丈夫的同宗後輩這才忍住了沒說更難聽話。
溫庭祿神情疲憊地擺擺手,大管事躬身退下,溫庭祿徹底冷了臉,「去魏氏放出風聲,就說我們和魏夫人失和。」如此一來,魏氏其他的族親若有需要攀交的就得換個人來。他不想和魏氏徹底決裂,尤其是今年出了進士的後生魏決,可他但也不想再看見溫檐母子的臉,沒了溫檐母子的橋樑,魏氏自然會換一個更合適的。
李氏氣憤:「他們母子倆把壽宴攪得烏煙瘴氣,沒個表示就這麼斷了,咱們的臉兒往哪擱啊!」
溫庭祿冷笑著看了眼李氏,「夫人指望他們送什麼賠禮,賠了禮再接著和他們做親戚?這是因小失大!」
李氏懂了,丈夫要徹底和溫檐和魏家大郎劃清界限,她問,「那魏駙馬呢?」
溫庭祿皺眉,這人他倒是想拉攏,可人不願意呢!他哼笑,「他是蕭嵐公主的駙馬,由不得他想斷就得斷。」
李氏聽著怎麼覺得丈夫的話不對勁啊,為何他瞧不上魏家大郎,卻不願和一個無權無官的駙馬分道揚鑣似的。
頤園瑤光殿。
駙馬不在,蕭嵐竟忽然變得不習慣,總覺得少了什麼,半睡半醒時還總惦記著睡姿,別擠著駙馬。事實上她這張拔步床很大,就是再睡幾個人也不在話下。這一夜,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還夢見了許多小時候的情景,睡的不踏實,至於翌日下不來床。
翠竹從院子裡摘了幾株新鮮的胭脂點雪,將它們插在浸潤了水的高瓶中,青翠欲滴的瓶身和桃粉盛開的花相得印章,靈動且精緻。
「公主,您瞧這花多美?」小女使笑贊,「翠竹姐姐的手真巧。」
「再美也沒咱們的公主美。」翠竹抱著花瓶獻寶似的遞過來。
蕭嵐正梳妝,見了花也笑二人,「一大早吃蜜了?」
屋子裡外的人聽了也跟著笑。
彼時,管事說,「韓礫行色匆匆的趕回候在外頭,說有位小公子病的來勢洶洶,需要一種特殊的藥材,得登記了才肯售賣。藥鋪發覺他們是罪籍就不敢賣,駙馬爺想借公主的令牌去太醫府請人。」
若是叫醫官來頤園,壓根兒用不著蕭嵐的令牌,也不知病的是不是魏瑾。有了這一瞬的關切,蕭嵐頓時覺得自己荒謬,可越是要按捺那份心思,就越想知道是還不是。
罷了,也該去見見這位欽慕自己的小叔了。
當沉重的木門從裡面緩緩打開,蕭嵐以為準備好的心莫名狂跳不止,在看到兩扇門徐徐推開中間立著的身影時,她呼吸狠狠一滯。駙馬身披蒼青色鶴絨薄氅,岳池亭淵的身型提拔如松,他立在簡樸略微陳舊的木框之間,劍眉星眸透著顯而易見的疲憊。
看清了人,蕭嵐的心又漸漸沉落回去,心虛的眸色難掩幾分慌亂,她不著痕跡地游移視線。院落乾淨整潔,庭間栽種了一顆香樟樹,牆邊載了一排紫蘇,枝葉上留著滾動的水珠,與上回蕭嵐和姑母氣勢洶洶捉外室的那間有著異曲同工的氣息。
「嵐兒怎麼來了?」魏瑾嘴上如此說,心中卻是早就有幾分猜到了。
昨夜得知是舅母高氏出現在府門前時,蕭嵐當時已奄奄的神色竟然精神了起來,她會洋裝有些困頓地趴在窗棱上,靜靜地傾聽舅母和他說了什麼,也會在他說要來看看時,有些猶豫要不要一同前行。
蕭嵐氣定神閒地將腹稿道出,「不是駙馬曾說要安排我與魏瑾見一見嗎?既要我的令牌請醫官來給人治病,我來一趟聊表慰問的心意,他們做事的人也會更抓緊。」
聽見她喚自己的名字,魏瑾薄唇上揚,「嵐兒可想見他?」
醫官和翠竹相視一瞬,皆不做聲。翠竹大抵是曉得怎麼一回事的,醫官就有些雲裡霧裡了,可這是人家夫婦的事,他就是個來看病的。
這話問的也太彆扭了!蕭嵐若說不想見人,那麼和她來此就顯得矛盾重重,可她也不能不避嫌的說想見啊!且她隱隱直覺駙馬似特意問的。
「他給父皇抄寫了這麼多年的經書,我理應來見上一面聊表謝意。」蕭嵐的理由毫無破綻,頓了頓特地補充,「我和駙馬一樣對魏瑾視如手足。」
即便日後駙馬發現魏瑾對她起過不該有的年頭,可有這些前話佐證,她行得端坐的正!
魏瑾:「......」
去他的手足!
面上絲毫不顯排斥之色,魏瑾側過身請蕭嵐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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