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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也乏了,諸位大臣公務繁忙就不必送了。」
魏瑾瞧出蕭嵐澄澈杏眸中的倦色,看都不看一眼叨擾蕭嵐的大臣,握住她的小手帶著往外走。
可刑部尚書霍諶的話及時阻來,「嵐殿下蕙質蘭心,若得了空還請多多規勸皇上一二,律法小改怡情、大改易傷啊。」
等待期間,蕭嵐從未談及國事和政論,即便大臣們有心往時事上帶了幾回,可都被她顧左右而言他地揭了過去。
刑部尚書這番話極易惹出蕭嵐左右天子政見的誹議。
公主雖貴為皇族後裔,但堅決不能干預大齊的朝政。初違者照律給予警告,再犯者便是廷杖二十。叔父起初不同意蕭嵐以身為餌|引|誘成爾歌,除了擔憂她涉入險境,亦是不願她深陷文臣口誅筆伐的漩渦。
是以,叔侄女倆都是暗中傳遞線索和消息。
遑論規勸天子一說乃皇后的職責,蕭嵐代勞便是將大齊的皇后不放在眼裡。
「還未到下值的時辰,尚書大人怎就飲酒了?」
魏瑾擋在蕭嵐身前,黑眸深沉,他語氣平靜,毫無疆場上斬首不眨眼戰神的氣勢。
可姚仲仁知道這都是表現而已,他按了按眉心,覷了眼頂頭上峰,暗道他最好就著魏駙馬給的台階下了來,否則......
刑部尚書霍諶精明的眸子浮起笑意,「魏駙馬有所不知,老臣的身子不許飲酒。」
這就是非要較真兒的意思了!姚仲仁微微頭疼,本來他想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的說辭囫圇過去,這下好了,惹毛了這位戰神!外人只知他的刀劍不長眼,可那是他們沒領教他的政論毒舌。
刑部一干官員都要依仗霍諶,自然附和幫襯起來。
「尚書霍大人為律法操勞壞了身子,去歲就不能飲酒了。」
「皇上的想法固然好,可牽一髮而動全身啊,飯得一口一口吃才好......」
霍諶自詡勝券在握的姿態,蕭嵐看不下去了,今日非要擺一回仗勢欺人的架子,可駙馬輕輕握了握她手,她只好繼續等著。
姚仲仁見了卻是默默搖頭,霍諶的權勢卻是能威嚇到蝦兵蟹將,可對不熱衷權術真刀真槍拼殺的魏駙馬毫無意義。
「既沒吃酒,那麼刑部尚書大人便是故意挑唆殿下與中宮娘娘不和,且污衊殿下干涉朝綱,身為朝廷正二品大臣詆毀攀咬皇族該當何罪?」魏瑾一字比一字犀利,桃花眸深沉平靜地掃視附和的官員,「魏某提醒一下,刑部尚書大人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的。」
「老臣不過是......」
「不過是以為殿下與皇上情同父女?」
要說的話竟被搶了,霍諶噎住。
魏薄唇扯出一抹譏諷的弧,「魏某勸霍大人收起老掉牙的說辭,君臣大過父子,遑論殿下是公主。」
「老臣以為......」
「以為殿下心系皇上,願為皇上分憂?既然霍大人那麼了解殿下和皇上,可曾想過皇上知道殿下被霍大人攔在這兒下套會做如何想?」
霍諶再次噎住,心下暗道魏駙馬果然是個刺頭!怨不得魏武侯夫人當街毆打!姚仲仁緊緊抿著唇,儘量不叫頂頭上峰發覺他有點想笑。
蕭嵐卻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霍諶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蕭嵐手上傳來輕輕一握,她朝駙馬看去,他好看的薄唇緩緩閡動,她竟看懂了。
雖有疑惑還是照辦,「本宮相信霍大人也是心急才失言。」
「殿下所言甚是,老臣慚愧!」這回的台階,霍諶巴不得趕緊滾下來,他對蕭嵐作揖,「魏駙馬對殿下情真意切,老臣也倍受感動。」
蕭嵐懂了,由駙馬給出台階,霍諶的顏面只會掉了一地。可換成蕭嵐給這個台階,霍諶的顏面就留有幾許,且他為了彰顯自己的胸懷和氣度,還會誇讚一番駙馬,以表公事公辦的不參雜恩怨的姿態。
此事今日就此揭過,日後也無人再嚼駙馬或是霍諶的舌根。
「你若是入仕,可為叔父解決不少麻煩。」回到馬車上,蕭嵐贊駙馬,她身子晃晃悠悠,神態怡然舒適。駙馬方才下了刑部尚書的面子,也算是震山敲虎,那些過去總喜歡咬著她的老傢伙定然會收斂。
方才的突發蕭嵐自己也能應付,可女子和公主的雙重身份既是她的利劍也是她的累贅,樂得駙馬替她出頭。
魏瑾是屬猴的,「嵐兒對為夫這般信賴?」
「實至名歸!」蕭嵐眼神亮者篤定的光。
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拼殺難,入仕要通過層層考試也難,考生通過層層考核擠入三甲的唯有數人,能否重用還要看家世甚至是陣營。
這便是叔父要改律法的原因。
駙馬不受家族的烘托,雖有榮國公這個義父領進門,入了仕途也只能靠自己!
「我相信駙馬。」蕭嵐沒說真實緣由,那顯得她有些兒女情長,霸氣道:「本宮慧眼識珠說你能就是能。」
魏瑾俊逸的臉龐如金秋的旭陽,他追問,「嵐兒是特地來接為夫的?」
「可不!」蕭嵐埋怨地嗔他,因為白跑了一趟城外的尋防營,她沒多說而是道出叔父的密信,「成爾歌廣撒網若是都不成,必然會兵行險招。」
聞言,魏瑾桃花眸中的失落稍縱即逝,關係到大齊的安危,他很快領悟出蕭嵐的意圖,「嵐兒若是出面毀了那些魚餌,怕是會被成爾歌記恨上,屆時她定會在你身上加重蠱藥,甚至提前計劃而狗急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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