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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南菱喉間一凝, 表哥在魏家舉步艱難她痛在心裡, 是以才會常往魏武侯府走動,為的正是表哥,可表哥卻看不見她的好。
魏瑾已到蕭嵐跟前蹲下, 「等會兒就不冷了。」
蕭嵐不明所以地輕啊出聲?
呲啦—
布匹撕裂的聲音將她那聲覆蓋,也讓竊竊私語的長廊陡然沉靜。
魏瑾扯下錦袍一截, 一分為二平鋪在地,手輕托著那雙玉足放上來, 分別纏裹的嚴嚴實實, 期間會停一停仰首, 「可會緊的不舒服?」
「義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卻不知人也細膩入微,對公主這般在乎當真是羨煞旁人呢!」邱懷玉刻意拔高了音量, 姑娘們聽了皆是點頭。
蕭嵐羞紅了臉, 搖了搖頭低聲:「你衣袍破了。」
她其實沒那麼金嬌玉貴, 不過是想逼迫溫南菱低頭罷了,當著她的面溫南菱都如此放肆,私下裡不知如何凌駕家世低微的姑娘。
「破了就破了,嵐兒不冷才緊要。」魏瑾將兩隻玉足纏得嚴絲合縫,不會叫人瞥見她一寸一縷的肌膚,這才抬首桃花眸噙著她,「衣袍破了克換,嵐兒受寒我會心疼。」
女眷們相視一笑,皆是紅了臉。
明明是很日常的一句話,蕭嵐卻覺莫名的耳熱,一屢青色垂下,冷白如玉修長的手指已勾上那屢青絲繞過她耳後,他垂手時溫熱的指腹摩挲過耳垂,挑起一陣酥勁。
溫南菱聽著父親的訓責已是狼狽,再見表哥眼裡始終只有蕭嵐,會親自蹲下扯裂自身的錦袍給蕭嵐包足,她認識表哥十幾載,還從未見過表哥有如此貼心屈尊的一面。
嫉妒、不甘、憤滿猶如藤蔓在心中瘋狂滋長。這大齊的江山明明是溫氏和蕭氏一同打下來的,憑什麼蕭氏坐擁天下,他們溫氏只能輔佐?
表哥文武雙全卻不受溫姑母的喜愛而被家族輕視,他戰功赫赫卻不得掌握軍事大權,若她是大齊的公主,絕不會讓表哥被埋沒至此!
「殿下,老臣已據悉了解了情況,無非是小娘子之間鬧了幾句口舌而已,小女無心累及殿下,老臣替她向公主賠個不是。」說著溫霆碌撩起袍尾要跪之勢。
「溫相爺不必調轉矛頭。」蕭嵐未及雙十年華,人生路不敵溫相爺的一半,面對城府鋒芒不露的權臣,猶如站在一汪黑潭邊看不見底。
他這麼一跪,溫黨又得去叔父那裡陰陽蕭嵐仗勢欺人,她不怕面對那些大臣,可不想叔父被煩的無心推舉新法,面上撐出淡然處之的笑色:「既說是小女兒家的齟齬,就不必勞駕溫相爺,只要......」
「呵呵—」溫霆祿露出八面玲瓏打斷,「殿下,邱家六娘亦是候選妃的名單里,若因此事黜選總不是光彩的事。」
聞言,邱氏幾個姑娘皆是面色沉凜。
邱懷玉浮躁的氣性陡然湮滅,她才不願意選上,落選了反而更好!可今日齟齬添油加醋一番成為落選緣由就麻煩了,對邱氏已嫁和待嫁的女娘的名聲都不好。溫南菱縱然有錯,可畢竟她錯在先頭。
蕭嵐也悟出背後的牽扯,女子涉世不易,舉止稍有不慎或是差池讓敵對方或不同戰壕的人抓到,族人和姻族的不順都能七拐八弄的怪在女子頭上。
親者痛、仇者快事屢見不鮮,她想不通卻無能為力。
有了溫相爺的撐腰,溫南菱身形立得四平八穩,姣好的面容越發泰然。
「殿下算了。」邱懷玉小聲道。
「差點兒忘了溫家妹妹也在競選中,溫相爺如此說看來是有十足的把握本宮和溫家妹妹要做親戚?」
蕭嵐的話溫庭祿自不接,「殿下抬愛,老臣卻不敢當。」
但溫南菱卻覺得蕭嵐是在威脅她。
溫庭祿打定主意不讓女兒低頭,蕭嵐雖不甘卻別無他法,垂在膝上的手緩緩攥著裙上的孔雀紋,彼時駙馬溫熱的掌心覆上她手,輕拍了拍,撫平了孔雀,薄薄的繭皮摩挲出幾絲酥麻的癢意。
說出來的話卻劍拔弩張。
「既說是小娘子間口舌的小事,卻以女子的聲譽來拿喬女流之輩,溫相爺認為此舉就光明磊落了?」魏瑾長身而立,單手負背側目睇去,這一眼竟莫名讓眾人心底發寒。
他自幼目睹母族女子的艱辛和不得善終,深知默認或是退縮都會叫那些拿喬女子聲譽而達目的的人得寸進尺。
廊下邱氏女眷皆是怔了怔神,魏駙馬的話正中慰帖了她們
蕭嵐亦是錯愕了許久,駙馬能共情女子涉世不易令她大為震驚,驚愣之後是久久的動容。她心如定海神針,靜靜凝目屹立如松的駙馬,他仿若撐起了一片傘林,為她遮風擋雨。駙馬似有察覺地注目而來,那瞬間她手背上酥麻的癢意仿若又起了。
「年輕氣盛雖好,可亦要張弛有度。」溫霆祿萬萬沒想到會被溫檐的幼子當眾揭短,反駁顯得欲蓋禰彰,不反駁又跌臉面,都怪溫檐為母不慈養子不公,使得他和溫氏不親厚。
魏瑾置若罔聞:「邱六娘背後道人是非只是違了女誡,閉門思過即可。但溫相爺千金投石擲湖萬一傷及人的性命就違了大齊律法,孰輕孰重溫相爺比我更清楚。」
「表哥我沒有,我是看準了才扔的,就是嚇唬她們而已!」
「故意投石擲湖嚇人也違新律。」
溫霆祿臉色鐵青!皇上推行新律法,魏駙馬此時提起他若不依就是明著反對皇上,好一招移花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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