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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見過許許多多的恩愛夫妻,徐婕盈也能篤定他們之中沒有一位夫君能比的上魏駙馬這般事無巨細地護著妻子。
不善言辭就瞧著冷淡,這多半是敬畏皇權而望而卻步,公主和駙馬不僅僅是夫妻還是君臣。
思忖了片刻,蕭嵐頷首默認了妻高夫滴的地位,「但本宮的那朋友從未對她的夫君以權臨駕過。」
頂多就是費解、想不通而不高興之際,她給駙馬甩過臉色,可也只是在四下無人唯有夫婦倆的時。
想著她莫名的有些心虛,一個月不到前,駙馬始終以臣自稱......
莫不是他心裡依舊謹尊君臣之禮?
「公主有所不知,妻子出於親和賢惠不以出生地位拿喬夫君固然是好,可讀了聖賢書的男子都重禮數和規矩,越珍視妻子善待妻子,自然而然就墨守陳規,冷淡興許是他守分寸。」
徐婕盈的手帕交宸陽郡主就是個例外。
宸陽郡主被王爺和王妃寵壞了,婚後依舊把夫君當做臣子而呼來喝去,不論在內宅還是在外頭,絲毫不給丈夫留顏面,哪怕是宸陽郡主自己的過錯也絕不低頭,是以夫婦二人的日子雞飛狗跳。
不過徐婕盈看得出蕭嵐和宸陽郡主不一樣,就拿半山腰女娘之間的齟齬來說,蕭嵐公主既不偏袒六娘,也沒給溫南菱難堪。
蕭嵐陷入沉思,聯想成婚以來駙馬面對她時不但自稱為「臣」,就連日常招呼也如同上朝似的嚴肅和拘謹,但蕭嵐也感受到駙馬在緩慢的擺脫君臣的枷鎖,只是太慢了!駙馬飽受蠱|癮的折磨,卻拒絕了蕭嵐陪行,不正是君上關切臣子時,臣子定然是謝恩再自行處理的一幕。
徐婕盈的話正中蕭嵐的愁緒,她杏眸清澈地亮起,「可有什麼法子讓本宮朋友的夫君卸下肩上的禮教和束縛?」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徐婕盈緩聲道。
蕭嵐杏眸的光黯了,她和駙馬成婚已過半載,這究竟還要多久才能見人心呢!
邱懷玉的好奇心來了,「是公主的哪個手帕交,臣女可見過?」
蕭然臉色微赧,想著如何把這話題圓囫圇過去,還好徐婕盈止住了,「六娘莫要打聽婦道娘子的家務事。」
邱懷玉忙乖乖示錯,悶悶的應了聲哦。
「六娘頑劣,公主見笑了。」徐婕盈心裡也有自己的小期待,話題自然地一轉,「聽聞上官氏家的大郎要留京上職?」
徐婕盈打聽自是為了女兒的幸福,蕭嵐頷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話匣子一開就止不住,邱懷玉一貫閒不住,她很好奇義兄傳授了什麼。
不告知蒙特嘉除了蕭嵐不願,還有不能!
駙馬想出的戰略,若叫敵人窺探了其中的奧妙加以改正,駙馬又得重新部署。在自己人面前,蕭嵐就沒保留,「南詔國蹴鞠連行動敏捷,力氣深厚,是以打不長持久戰,蒙特家公主更是如此。」
邱懷玉明白了,「所以公主用長鞭令她根本無法近身,等力氣耗費的差不多時她惱羞成怒又急於求成便會出亂子!公主和義兄真是夫婦齊心,其利斷金啊!」
蕭嵐聽了不由得會心一笑。
出了西郊的地界,人煙漸漸稀少,就連過去來往山中的獵戶也都不見了,徐婕盈說最近這段路不太平,這也是她為何不敢冒險攜女回京。
蕭嵐也聽說了西郊官道上的命案,正想著馬車陡然一晃,三人狠狠地向前沖。徐婕盈和邱懷玉坐在兩側靠外,眼疾手快地用手撐著車壁穩住身子。蕭嵐雖坐在最里側,可前方毫無阻檔,她擋險些摔到,幸得徐婕盈和邱懷玉合力扶了一把。
「公主可有傷著哪兒?」徐婕盈有些後悔沒讓六娘等一日了,公主金尊玉貴之軀若是有什麼閃失,邱氏難辭其咎!
「本宮沒事。」蕭嵐嚴肅地盯著車廂門扉。
不等她開口,外頭的聲音更緊張,「公主,前方有許多人死了,屬下去看看。」是暗衛書劍。
「當心些。」
不多時書劍折回,同時帶了一人,「方才屬下和匪賊激戰,絕非有意驚擾了公主,還望公主海涵。」
蕭嵐認得這聲音,「來者可是宋都尉。」
「是,公主好耳力。」宋都尉沒有攀談的意思,「前方已清理完畢,公主請安心前行。」
「有勞宋都尉。」
馬車駛入京都已是暮色蒼茫,送了徐婕盈和邱懷玉再抵達頤園時,潑墨的蒼穹亮了萬丈繁星。
瑤光殿走了一圈都沒見著人,蕭嵐不禁有些忐忑,駙馬受了傷能去哪兒呢?忽然內間淨室忽然傳來一聲咳。
蕭嵐怔了怔提步過去,昏橘的光暈滲出冷意,湢浴內間壁上只燃了一隻白燭,因燒了許久白燭很短了,燭裙癱了一圈泥聚在一起。桶里氤氳著緲緲水汽,卻異常寒冷刺骨。
駙馬靜坐在浸滿冰水的桶中,猶如撬不動的山巒,徐徐上升的涼氣從他體內擠出,俊逸冷硬的臉因為覆滿了細細小小的碎冰,越發顯得生人勿進。
蕭嵐不禁打了個寒顫。
深秋的夜裡霜寒露冰,凜冽的冷風颳落了院裡的整棵樹的葉還不知足,和那些乾巴巴的樹枝胡攪蠻纏,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
這麼冷的天兒,駙馬竟泡冰?
後背的傷怕是要凍得裂開!
蕭嵐疾步過去不經意間彩上一塊冰,簌簌的響動劃破桶里的寧靜,駙馬悠然睜開眼,眸底的星火瞬間壓倒燭火,令人莫名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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