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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更沒有看見,那位審判者的妹妹將自己唯一倖存的孩子交付到他懷裡時,他眼裡迸射出的希望的光。」陸調舉起空閒的左手,在身前做出一個煙花盛開的動作,「耀眼的,燦爛的……生命之光。」
「……」無動於衷的男人唇角緊抿。
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那鐫刻進他顱骨里的記憶,是他夜夜驚醒的夢魘。
「自那以後,那位審判者便成立了MP小組。而那個孩子……」陸調溫柔的目光一寸寸掃過安安的面龐,「則成了他活下去的全部——」
正說著,陸調快速收回觸手,將懷中的安安朝天台反方向猛地一扔,「——他的全部支柱!」
「砰——!」子彈朝陸調身體彈射而出的瞬間,謝南星飛快奔向空中的安安。
咚地一聲,安安穩穩落入男人懷中。
另一邊,站在天台邊的陸調則朝謝南星懷裡的安安做出一個安睡的動作,溫柔道,「好夢,小寶貝~」
緊接著整個身子後仰而下。
謝南星抱著安安緊追而去的時候,剛好看見陸調騎著賽博機車消失霓虹大廈間。
熟悉的跳樓場景,再次讓謝南星想到了殺皇。
他眉頭緊蹙,低頭看向腕錶,上面浮現出了一個紅色的點在快速移動。
那是陸調的逃跑軌跡。
剛剛那一槍,他已經將追蹤器射到了陸調身上。
望著腕錶上的紅點,謝南星沉聲道,「你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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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調,「被老婆射上追蹤器了,老婆終於要主動來找我了。」(′??ω??`)
第7章 又見面啦謝判,晚好呀~
賽博機車穿梭在鱗次櫛比的霓虹大廈中,於舊城區某個陰暗潮濕的街道上空停了下來。
「救……救命啊!」
「媽的,別過來!老子一槍崩了你!」
「砰——!」
「突突突——」
尖叫聲混雜著槍聲裹入陸調耳中,賽博機車迅速轉彎拐向聲音發出的方向駛去。
昏暗不明的髒亂街道被一股噁心的魚腥味和腐臭味充斥著。遠遠地,陸調看見巷子中央站著幾個威猛高大的……沒法形容的怪物。
若硬是要用言語描述的話,『半魚半蛙的混合體』比較合適。
他們長著魚的腦袋,背脊上全是魚鰭,身體和四肢卻是蛙的形態。
「這是在比誰的污染形態更辣眼?」陸調取下頭盔抱在懷裡。
夜雨淋濕了他額前的頭髮,青年抬手隨意往後一抹,露出飽滿好看的額頭,接著朝巷子裡的污染者們投去一個鄙夷的眼神,「好吧,我承認你們很榮幸拿到了第一名。」
正要抬手摸槍準備爆了那幾個污染者的頭,一道銳利的目光從後腦勺直逼而來,陸調幾乎是條件反射側過身子躲開一枚子彈。
下一秒,「砰——!」地一聲,子彈擦著陸調的鼻尖而過,擊中了巷子深處的污染者。
「這麼快就追上來了?」陸調怔愣一下,隨後轉頭朝謝南星招招手,乖覺一笑,「又見面啦謝判,晚好呀~」
謝南星並沒有回應陸調,他持槍懟著陸調的腦袋,走近後用手銬將人銬在了巷子旁的柱子上,沉聲道,「老實點。」
許是聽見了陸調喊的謝判幾個字,被困在深巷裡的受害群眾跟看見救世主一樣大聲呼救:
「謝,謝判,救救我!」
「謝判救命!」
「救命啊,救救我!」
剛剛還滿嘴髒話要一槍崩了污染者的受害人,此刻慫得像一條急於想要浮木的落水狗。
陸調覷過眉眼,發現那些人正好是酒吧里嘲暔凨笑謝南星沒有心,開槍射殺自己老師的那幾個人。
「撲哧——」被銬在柱子上的青年悶聲一笑,陰陽怪氣打趣道,「別哭了!謝判冷漠無情沒有心,不會救人的。你們看,他都把我銬起來了。」說著還將腕上的手銬朝巷子裡的人遞近了些。
謝南星聽得出來陸調的話裡帶著對那些人的嘲弄。
可巷子裡的人聽不出來,還以為謝南星真不會救他們,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一耳光扇在自己的臉上哭爹喊娘道:
「我錯了謝判,我才是最沒心那個!」
「我也沒有心,我他|媽最冷漠無情。」
「謝判救救我,救救我……」
哭求聲和耳光聲在深巷裡格外清晰,污染者似乎被死去的同伴惹惱了,暴突的眼睛布滿血絲,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往那些人撕咬去。
就在這時,「砰——砰——砰——!」
三聲槍響落地,半魚半蛙混合體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被困的受害人,拖著嚇尿的身子,連滾帶爬跑遠了,一邊跑還不忘給謝南星道謝:
「謝謝謝判!」
「謝謝謝謝!」
其間還有閒聊碎語,「幸好謝南星沒有心,不然我今天就得交代在這了。」
謝南星用槍指著最後一個污染者,正要開槍爆頭,就聽見污染者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謝南星,謝大審判!是不是成為精神污染者就不配擁有生存的權力,更不配得到尊重和認可?」
男人扣上扳機的手頓了一下,眉頭微蹙。
這聲音……好熟悉。
他想起來了。
是執法大樓其他部門的同事,前段時間還因為一些工作交接的問題和程言禮吵過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