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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生氣的模樣還刻在腦海里,扣著扳機的手更僵了。
這次的感染者是同事。
「嗤,人有好壞之分,污染者也一樣。」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謝南星那雙沒有聽力的人耳動了動。手銬聲和青年的聲音繼續響起,「若像閣下這種爛泥扶不上牆,靠吃人為生的畜生,那確實不配。」
說話間,青年的下巴輕墊在謝南星的肩上蹭了蹭,「我說得對麼,謝判?」
謝南星扣著扳機的手指微僵,下一秒。
「砰——!」槍聲響徹整個潮濕的巷子。
男人緩緩將槍口轉移到青年的太陽穴,嗓音平靜,「對又如何,不對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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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調,「我都幫老婆懟那群人,老婆怎麼還要拿槍懟著我?」(??? ? ???)
謝南星,「不懟你,難道懟我?」
「……」陸調怔愣,「不對,這話怎麼聽著不對勁?」
第8章 這麼凶是找不到老婆的
密密麻麻的飛蚊在淅淅瀝瀝的雨幕中,圍著昏黃的街燈撲閃打轉。
巷子兩側的牆壁上全是精神污染者被爆頭後噴濺上去的灰綠色粘稠物,陰暗潮濕的巷道夾雜著一股濃稠的魚腥味兒,象徵著這裡剛剛經過一場槍殺。
謝南星臂彎挺直,咔噠一聲,黑槍上膛,槍管穩穩抵在了陸調的太陽穴上。
只要男人食指扣下扳機,下一秒,青年的腦袋就會像剛剛那幾隻污染者一樣炸開花。
面對剛剛才爆頭了數隻精神污染者的黑色槍管,陸調非但沒有害怕,反倒借著幽黃的燈光露出一個乖覺委屈的笑,撒嬌道,「南星叔叔不要那麼凶嘛,你嚇到我了。」
說著,還肆無忌憚將自己的觸手暴露在謝南星的視野中,濕滑粗虬的觸手順著男人筆直的腿纏繞而上,停在被皮帶禁錮著的勁瘦腰資上。
青年無恃無恐掐揉男人的腰身,眼裡充盈著百分百的挑弄,「這麼凶是找不到老婆的。」
只能找老攻。
謝南星垂眸瞥了一眼正在玩弄他皮帶扣的觸手,拿槍抵著陸調太陽穴的手力度更重了,蹙眉冷聲,「想死?」
陸調注視謝南星那雙瑞風眸,偏了偏腦袋,搖頭將太陽穴上的槍管懟開,露出一對尖尖的虎牙,恣意一笑,「南星叔叔不會殺我。」
謝南星深吸一口氣,咽了咽喉嚨。
陸調說對了。
他不會爆掉這隻觸手的腦袋。
因為這人的精神污染值此刻是粉色的。
只有在出現邱玖綱那種黑色的情況下,他才會毫不猶豫開槍。
「起來。」謝南星一把拍開腰間的觸手,抓著陸調雙手間的手銬將人從濕漉漉的地面拽了起來,「跟我回執法大樓。」
畢竟現在的身份不是殺皇,陸調不敢當著謝南星的面解鎖手銬。
他雙手被靠在巷子邊的柱子上,懶散著身子起身,嘴裡低聲咕噥,「謝判輕點,我怕疼。」
許是蹲久了腳麻,陸調起身的時候歪了一下,觸手幾乎是下意識彈射而出纏住身邊唯一的活物謝南星,緊接著青年直接歪倒在謝南星身上。
若是尋常人跌倒倒沒事,主要是陸調有觸手,而且他的觸手上帶有很多吸盤。謝南星一個沒注意被強大的吸力纏住腰身被迫往前一帶,腳下移動了幾步。
下一瞬陸調的腦門就剛好懟上了謝南星的腹肌,牙齒磕在了男人的皮帶扣上。
鋥地一聲,青年疼得倒吸一口氣,嘴裡泄出一聲悶哼,「啊嘶……」
青年呼吸間的熱氣係數噴薄在了皮帶扣上,更有一些烈焰因子順著謝南星西褲的縫隙流溢進去。
男人被這詭異的曖|昧氣氛刺激得眉心突突直跳,扣著扳機的手下意識顫了顫。
謝南星死咬著後牙槽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一股怒火直竄顱骨。
好巧不巧的是,不遠處的巷子盡頭正好走過一群醉漢,還他|媽不約而同看向了街燈下一站一跪的兩人。
但因醉酒的原因,加上巷子光線暗,他們都沒有看清陸調的觸手,注意力全被兩人的姿勢吸引住了。
「操——!」
「媽的,死基佬!」
「嚯喲!玩這麼大?!都上手銬了。」
「……」巷子內空氣驟冷,兩人都沒有說話。
但陸調能感受到謝南星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他不喜歡別人議論他。
青年側過頭,桃花眸里迸射出的目光瞬間變得凜銳如刀鋒,穿透狹長的巷子直逼那群醉漢。
明明都被酒精侵蝕了大腦變得神識不清,可那群人卻在對上陸調的視線時,都頓然醒了神,背脊爬上一層冷汗,好像巷子裡投過來的不是視線,而是一顆顆能爆他們腦袋的子彈。
一眨眼,人群裹挾議論聲消失在夜幕中,陸調這才漫不經心抬起腦袋看向謝南星。
男人的表情可比拿槍指著他腦袋的時候精彩多了。
這讓陸調油然而生出一股更強的戲弄心,他用飽滿光滑的額頭蹭了蹭謝南星的皮帶,鼻尖若有若無蹭著對方的褲縫,桃花眸上染上一層街邊小奶狗的可憐求生欲,「南星叔叔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看見了……」
陸調朝自己雙|腿抬了抬下巴,蹙眉委屈,「……我蹲久了腳麻。」
謝南星閉眼仰頭,盡力克制自己不去跟這個小屁孩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