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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從後院悄悄鑽進去吧,不過,好像也不行呢,這人個頭太大鑽不進狗洞……喂,不對,他鑽進去做啥?
小朋友醒神,連忙道:「我到了,你放我下來,我自己進去。」非常的冷酷無情。
貌似完全不介意小伢崽過河折橋的行為,伊落舉舉手上的濕衣:「衣衫弄個辦?全都濕透了,你穿濕衣進去嗎?」
阿蘇南眉頭擰成麻花狀,對啊,他把衣服給忘了,穿著濕衣鑽狗洞?不行,肯定沾滿泥,他會暴露的。
左顧右盼,終於瞄見客棧院牆邊的那棵梓桐樹,眼睛一亮:「要不我們從樹上翻牆進去吧?伊落阿哥你肯定會爬樹吧?」
咦,終於肯叫阿哥了……不對,做甚是「伊落阿哥」?不是該叫阿哥嗎?至不濟,也該是落阿哥吧?女子才用雙名!
算了,終於叫阿哥了,伊落阿哥就伊落阿哥吧,聽上去還不錯,就不計較了,也算是全巫夷獨一份吧?
不過,爬樹?……我不但會爬樹,我還會爬牆呢!
伊落眨眨眼睛,然後,非常無辜地看向小白眼兒狼:「就算人進去了,衣衫還是濕的呢,它們一時半會兒可幹不了。」
阿蘇南人小鬼大地嘆口氣,一副痛下決心的樣子:「那就先把它們晾到樹上,明天早晨就幹了。」
阿哥要等到半夜才回來,肯定注意不到他的衣服,明天早晨穿上身的時候早就干透了,嘿嘿,肯定不會被發現。幸好巫夷民風純樸,就算衣衫在外面放上一晚上也不會丟掉……的吧?
不過……
「明天早上衣衫會自個兒飛進屋裡子去嗎?」
阿蘇南:(⊙ω⊙)
看著瞬間呆掉的小破孩,伊落暢快大笑。
「小南仔,再叫一聲阿哥,阿哥就幫你把衣衫弄乾。」
第8章 意外收穫
「諾阿小黑,你做啥又跑出來囉,皮癢了是不?我再說一遍,今天你都不要想走出這個大門,老老實實回去劈柴!」
瞄一眼兇巴巴的店家阿嬸,阿蘇南正襟危坐,端起面前的藥湯一氣灌下,心中對他的好兄弟說一聲抱歉,死道友不死貧道,小黑仔你自求多福吧。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伊落送了阿蘇南回家,還幫他弄乾了衣裳,偷跑出去的事情原本是不會暴露的,奈何人算抵不過天算,第二天他竟是生病了,天快亮的時候發起低燒,任憑阿哥弄個搖晃都睜不開眼睛。
巫夷可沒有「小病」一說,尤其是小孩子,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釀成大難,阿爸阿哥給他嚇壞了,虧得店家阿叔懂點醫道,說這是年紀幼小水土不服又受了烏衣河夜裡的寒氣所至,好在看孩子的情形已經服過藥了,睡一兩天就會好。
於是問題來了:頭一天傍晚還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卻病到人事不知,而且阿蘇南一個外鄉伢崽,人生地不熟的,黑燈瞎火他是弄個染上「烏衣河夜裡的寒氣」的?還有,說他已經「服過藥」了,是啥藥,誰給他的?……
店家阿叔把目光投向小黑仔,小伢仔堅決搖頭:不干我事,不要問我,我啥都不曉得喔!
沒多久有鄰居家的伢崽過來串門兒,阿嬸笑眯眯地問人家:「聽說昨晚上有好多伢崽都落水裡去了呢,肯定也有你吧?」
鄰家崽如受大辱,指著黑仔大叫:「我才沒有,不信你問小黑仔,跟他一起去的那個笨崽才掉下去了呢……」
笨崽?……笨、崽!
嗚,不是我軍太不經打,實在是敵軍太狡猾!
所以,阿蘇南一連在床上躺了兩天,直到今天才起床,半中午才吃上早飯,吃了飯喝完藥又被阿嬸趕回床上。這會子他人不是很難受,就是全身上下沒什麼力氣不願意動彈,近似於某種比較嚴重的亞健康狀態,換個地方不算大事,但阿爸卻不得不推遲了回家的行程——巫夷山瘴霧繚繞,阿蘇南年紀幼小身體也不強健,貿貿然上路,小病弄成大病就此一命嗚呼都有可能。
鑑於是自家孩子「誘拐外鄉伢崽夜裡出門導致伢崽落水生病回不了家」,店主給阿蘇南一家子換了個小單間,還把這幾天的店錢全給免了,至於罪魁禍首諾阿小黑,從前天開始被禁足,困在後院劈那堆貌似永遠也劈不完的柴禾……
不過,這小子也真的是非常皮實非常欠揍,店家阿嬸前腳一走,小黑腦袋後腳又冒了出來。
阿蘇南苦著臉放下藥碗,這東西也忒難喝了,比他家藥蠱好不了多少,早曉得聽個山歌都會聽出弄個嚴重的後果,他偷跑出去做啥嘛。
這個時候看鬼鬼祟祟的諾阿小黑只覺得分外的不對眼,涼涼的問:「柴劈完啦?」
「不急呀,柴禾又不會跑路,可我們再不出門就要來不及啦。」
「你又要跑出去?」
「咦,不是說好的嘛?」
「說好?……誰跟誰說好?……說好啥個事?」
「喂,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神廟看比武的嗎?」
「你跟我?」
「對啊,昨晚上我們就說好了的。」
阿蘇南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昨天傍晚這小子溜進他房間嘀嘀咕咕好一陣,他當時倦的要命,也沒留意他說了些啥,至於現在嘛……
「一定是你聽錯了,我昨晚哪裡有說過,我弄個記不得啦?」
小黑腦袋愣住,大概是沒料到這種事情都會有人賴皮。不過他人長的黑腦子卻不笨,仿佛天生就擁有一種大局觀,愣過之後很爽落地擺擺手:「記不得就記不得,我們馬上趕過去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