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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
此言一出,一直看好戲的田清也站不住了,活像生吞了一枚雞蛋:“譚、譚辰,你我兄弟一場,你不要嚇我……”
譚辰笑得比哭還難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也不知道,我還、還以為我爹、爹他是騙我的!”
身份尊貴的客人、明德商行的東家,除此之外,再無別人。
田清一把拉住怔立原地的季寒,肅然起敬:“季兄,你實乃吾輩楷模!”
季寒無知無覺地拂開了他的手,沉默半晌,喃喃道:“我不相信。”
不甘心如同要脹開一顆心臟,他退了一步。
譚辰察覺到不對:“季寒,你去哪?!”
可為時已晚,季寒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涼亭,身影消失不見。
另一邊,從涼亭出來後,沈孟枝就被攝政王牽著在譚府逛了起來。
楚晉心情很好,連眼角的痣都變得格外生動,甚至難得地從唇邊溢出了幾段悠揚的小調。
雖然有些跑調,但沈孟枝還是認出來這就是他之前哼過的間瀛小調。某人不知道怎麼就記下來了,連下意識哼出來的都是他最喜歡的那一段。
沈孟枝隨他從假山洞口穿過,又一次撞見了下人慌慌張張的眼神,若有所思道:“為什麼他們都躲著我?”
楚晉笑了一聲:“不知道啊。”
什麼不知道,分明和他脫不了干係。沈孟枝瞥了他一眼,回憶了一下方才那名下人的視線落點,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們認識這件披風?”
楚晉不說話,眉梢眼角儘是得逞的笑意。
沈孟枝一想就明白了,一言難盡地望著若無其事的攝政王:“你就這麼領著我在府上招搖過市?”
楚晉從容答道:“我只是怕你冷。”
“……”
沈孟枝無法拆穿他,攝政王占有欲太強,如此平和地宣誓主權,已經是很大讓步了。
他有點好笑,問:“現在放心了吧?”
楚晉忽地停下腳步,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說的那些話,”他問,“都是真的嗎?”
沈孟枝裝傻充愣:“什麼話?”
“不許裝作無事發生。”楚晉眯了下眼睛,“你說了,無論我是誰,是位極人臣還是平凡普通,還是別的什麼樣子,你都喜歡我。”
沈孟枝輕笑出聲:“你記得好清楚。”
“我已經忘不了了。”楚晉向他走近了一些,指腹碾過他的唇角,“別騙我。”
唇邊餘溫尚在,沈孟枝一錯不錯地望著他,目光微微閃爍,嗯了一聲。
楚晉也看著他,半晌,突然笑了。
“那你是不是該擔心一下,如果有一天,我被別人搶走了怎麼辦?”
沈孟枝覺得沒人敢搶攝政王,但還是問:“怎麼辦?”
“很簡單。”楚晉像是一隻狐狸,看見了跳進陷阱里的兔子,引誘一般在他耳邊輕聲道,“留下標記,把我變成你的所屬物,讓他們知道,我是你的。”
說完,他笑意吟吟地退了一步,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沈孟枝抬起臉,靜靜看了他須臾。
然後,他抬手攀上對方的肩背,主動吻了上來。
緊挨的胸腔傳來震動,是楚晉悶聲笑了幾下,沈孟枝知道他又得逞了。
可他明明知道自己上鉤了,還是無法拒絕對方。
假山的石壁粗糙冷硬,沈孟枝被抵在上面,輕緩的啄吻轉為唇舌廝磨。
下一瞬,不遠處忽然傳來枯枝被踩斷的聲音,迴蕩在洞內。他掙扎著睜開眼,目光追尋著聲音而去,卻只來得及瞥見一截衣角。
沈孟枝視線轉向楚晉,帶著問詢的意味,後者眼底是瞭然的笑意,沖他眨了眨眼,直接承認了。
“……”
沈孟枝覺得自己低估了攝政王的占有欲和手段。
為了永絕後患,算計不知情的季寒,算計知情的譚辰,甚至連時間都算好了。季寒來的時候應該正好看到他主動吻上楚晉,這下怕是徹底心死,再難復燃。
分開的間隙,他心情複雜地評價道:“你可真是……我若是季寒,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見到你。”
攝政王的回覆是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然後低下頭,湊過來吻了他的唇角,道:“專心。”
被迫專心接吻的沈孟枝:“……”
他閉上眼睛,順從地接受了這個標記一般、心無旁騖的吻。
作者有話說:
楚楚:這就是四大公子之首?太嫩了點。
季寒的光輝事跡——被當今攝政王煞有介事算計過的人。
第106章 無家&mdot;抹消舊日的痕跡
離開萬通已是第二日。譚子燁一直送到城門口,因為李晟一事,他心中惴惴,欲言又止:“攝政王……一路順風。”
楚晉站在馬車邊,神色平淡地掃了他一眼,道:“譚大人回去吧。”
譚子燁心神一凜,以為他仍未對自己放下心,卻聽對方繼續說:“這次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但是譚大人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兩面三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