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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線一沉:「相思,那首曲子叫相思。」
「相思?」魏玲瓏喃喃,忽地想起什麼,「庾相師,在乙宗寺後院吹奏陶塤的人是你?」
那天她聽到的曲子和昨兒聽到的一模一樣。
庾東溟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眸,輕應了一聲:「嗯。」
第5章
原來那日大典在乙宗寺吹奏陶塤的人是庾相師。
魏玲瓏好奇追問:「庾相師,你大典時就來了,可我看這府院,倒像才住進來的。」那堂屋裡還堆著珍寶呢。
「王上賜了別的府邸,」庾東溟指節分明的手輕摩挲著陶塤,「但我選在這。」
怪不得,原來是庾相師自己選的這兒。
這裡離長街鬧市還有些路,要是王上親賜,怎會選在這兒?
魏玲瓏環顧四周,總覺得這府邸熟悉,她從前好像來過。
「庾相師,這裡,不會是傳聞鬧鬼的易府吧?」魏玲瓏想起來了,不自覺壓著嗓兒。
這府邸傳出鬧鬼,誰都不敢再住了。
她兒時迷路路過這兒,回去後,高燒不退,阿爹與阿娘還特地請了得道老僧,為她驅鬼避邪。
「你忘了?我是陰陽師。」
魏玲瓏忽地反應過來,扯著嘴角笑,她怎麼忘了。
他是陰陽師,又怎麼會怕一個只有鬧鬼傳聞的府邸?
「你怕鬼魂嗎?」庾東溟認真地問道。
魏玲瓏眼珠子滴溜地轉,心虛道:「不怕。」她可是堂堂赤峰大將軍的女兒,可不能膽怯。
魏家家訓,戰場上不能退,平常更不能怯。
庾東溟瞭然一笑,不拆穿她,不動聲色將櫻葉糕碟往她面前推了推。
***
暮色灑落,魏府西牆外有身影鬼鬼祟祟。
魏玲瓏來回踱步,望著比她個頭還高的西牆,輕嘆一聲。
這西牆怎麼瞧著高了?
魏府正門有人守著,她要是從正門進,肯定被阿爹阿娘逮個正著。
魏玲瓏思來想去,深吸一口氣,奮力一躍,手指摳住了牆沿,但因不得力,摔了。
嘶,好疼。
她今天不順啊,摔了一跤不說,連自己的包袱都弄丟了。
魏玲瓏臉皺成一團,手握成拳,輕捶了一下地。
頭頂傳來一記笑聲。
「阿姐,你終於回來了。」魏思齊將她的糗樣盡收眼底,他可是早早的就候著她了。
「你怎麼摔成這樣了?」
「明知故問,」魏玲瓏抬起兩隻胳膊,依賴起魏思齊:「快拉我起來。」
「不要,」魏思齊口是心非地伸出手,將她拉起來,還仔細地替她拍去衣衫上的灰,動作一頓,忽地湊近聞:「你去哪兒了?」
魏玲瓏心虛地轉移話題:「阿齊,你換了新衣衫了?」和她偷穿他的那一身很像。
「你去吃烤雞了!」魏思齊破音,「是老字號那家!」
「……」魏玲瓏抿了抿唇,不打算理他。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他知道她去過滎陽閣了。
魏玲瓏繞過他,往魏府正門方向走,魏思齊跟在她後頭,問東問西。
剛走到魏府門口,一眼就瞧見蘇瑚盤髻玉簪,手扛著大掃帚,佇在魏府牌匾下,身後還跟著俞姨和幾個下人,跟串冰糖葫蘆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阿娘要將她掃地出門呢。
「阿娘。」魏玲瓏笑得很甜,順勢拉過魏思齊做擋箭牌。
「今日誰都幫不了你,再不好好管教,日子久了,不得掀了房梁。」蘇瑚手拍了拍掃帚。
「是要好好管教。」
魏鋒褪去一身戰甲,仍颯姿凜凜,從府里出來,手裡還拎著一根一拳粗的藤條:「夫人,掃帚不好使,你換這根藤條,結實,斷腿更容易。」
魏玲瓏嘴角抽抽,她阿爹待她真好啊。
攛掇阿娘斷她腿的堂堂凨國赤峰大將軍,鐵血手腕令敵軍聞風喪膽,休假返鄉卻以暴力料理家事!
真是,世風日下啊!
魏思齊看熱鬧不嫌事大,瞅准機會躲到一邊看好戲。
魏玲瓏被這架勢嚇得吞了吞口水:「阿爹,阿娘,別衝動啊。」
「就阿姐這性子,不教訓,趕明兒成親了,都得上門揭瓦,鬧得不安生呢。」魏思齊煽風點火。
魏玲瓏給了魏思齊一記眼神,魏思齊才噤聲。
「阿爹阿娘,我錯了,」魏玲瓏在掃帚和藤條還沒落到她身上時,趕緊認錯,「不會再有下次了。」
「不會有下一次了?」
「絕對!」魏玲瓏發誓。
見阿爹阿娘心軟,魏玲瓏趁勢開口:「修東牆的銀子,我自個兒出。」這樣夠表明她的認錯決心了吧。
看準時機,開口:「我明日還要入宮呢。」作為溯姐姐的伴讀,她可不能受傷耽誤了溯姐姐啊。
看在溯姐姐的面兒上,她才逃了這一罰,認錯免罰,可銀子得給出去了。
***
翌日,魏玲瓏因心痛修東牆的銀子翻來覆去,一夜未眠,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了宮裡。
課上打盹,授業的亦太傅恨鐵不成鋼,讓她罰跪堂外。
魏玲瓏跪到腰酸背痛,好不容易捱到下課,亦太傅抱著書簡從她面前走過,不說話,只看著她搖了搖頭。
長溯出來,趕緊將她拉起來,摸了摸她的臉,關心道:「怎麼氣色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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