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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王上才說:「尤侍,你說,這是不是我的報應?」
尤侍端著手,可不敢應。
錦妃身子也不好,生下長溯公主,耗了太多元氣,雖然以湯藥養著,但不見效,最後仍是先去了。
自從錦妃去了,長溯公主就是王上的心頭肉,可上天偏要捉弄人啊。
烏雲一團擠著一團,要下雨了。
「尤侍,邊疆局勢多變,恐有敵情,」王上直勾勾地盯著一處,「將消息放出去,召魏大將軍入宮。」
尤侍抬頭,瞧著王上發白的鬢髮:「王上,這是?」
「不要多問,」王上眼神忽變,事情拖久了,變數就越大,什麼事都禁不住拖,「讓魏鋒儘快進宮見我。」
事情該提上日程了。
大雨如注,雨水打在窗欞上,聲音不大,卻擾得人心煩意亂。
魏鋒站在門口,鞋襪都被雨打濕了,仍不為所動。
「想什麼那麼出神?」蘇瑚將他拉進屋子,用帕子輕擦了擦他被雨水打濕了的衣衫角。
「看著雨,就想起來我和嶠三在軍營綁著重重的沙袋訓練,風雨無阻,」魏鋒扶起蘇瑚,「我還記得,他第一次來軍營,什麼都不適應,覺得悶,背著包袱就要走,我們還因此打了第一架。」
蘇瑚靜靜地聽著他說,她知道,嶠三不僅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他的兄弟,他們並肩在戰場上殺敵,出生入死。
世事難料,誰想到嶠三先走了。
蘇瑚為他沏了一杯熱茶:「李鐸還沒消息嗎?」
魏鋒搖頭:「但王岐北上的一個兄弟,在營寨那見到了他。」
「營寨?那離胥楓城還真遠,」蘇瑚放下茶壺,「他既然走那麼遠,一定是知道事情的。」
「他就算知道,也不會說的,不然他就不會給我們留下字條離開了。」
蘇瑚緩緩坐下:「你說得對,他不會和我們說的,」她手指甲摳進肉里都不覺得疼,「嶠三死了,我每天都膽戰心驚,這種感覺,讓我很怕。」
魏鋒注意到蘇瑚的情緒,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將她攬到懷裡:「別怕,我已經撥了兩路人去查,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線索了。」
「魏鋒,我真怕,是因為我……」
「不會的,別胡思亂想。」
「我太想過平靜的日子了。」蘇瑚抱住他,是他讓她落下腳。
她別無所求,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俞杏匆匆跑來,站在屋外:「老爺,夫人,宮裡派了人過來,說是王上召老爺入宮。」
蘇瑚心一個激靈,驀地拉住魏鋒的手:「王上怎麼突然召老爺入宮?」
魏鋒輕撫著她的背:「沒事,我進宮一趟。」
魏鋒進宮已有半日,蘇瑚心裡藏著事,不吃不喝,就站在魏府門前等他。
俞杏上前:「夫人,晌午了,你吃點東西吧。」
「我現在哪吃得下啊?」蘇瑚捏著帕子,「俞杏,我心裡,堵得慌。」
「夫人,」俞杏一臉緊張,「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去請大夫來給你瞧瞧?」
蘇瑚握住俞杏的手:「俞杏,你說,我以前的事是不是被發現了?」
俞杏忽地警惕,環顧四周,生怕被人聽見:「夫人,別讓人聽見了。」
「俞杏,我已經很小心了。」
她隱姓埋名十幾年,胥楓城中的夫人聚會,她從不去參加,為的就是不節外生枝,若說她最不小心的一次,就是收到了那封信,她毫無計劃,就去赴約了。
「夫人,王上召老爺入宮,興許是嶠三副將的事有眉目了,」俞杏輕拍著蘇瑚的手,「咱們,就往好處想,老爺與王上情同手足,老爺又是聲名在外的赤峰大將軍,不會出什麼事的。」
蘇瑚輕呼一口氣,但願無事吧。
***
邊疆戰事吃緊,疆營外,百姓顛沛流離。
蘇瑚給魏鋒穿上盔甲,遞上他的鑄劍:「這次出征,這麼急嗎?」
「外疆挑釁凨國將士,戰事一觸即發。」
「這次你只帶幾百精兵?」
「昨夜汪將領帶了一眾將士先出發了,占領地理優勢,今晚我帶幾百精兵前去包抄,到時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魏鋒手輕撫上她的臉,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我身為凨國的將軍,理應沖在前頭,凨國需要我,王上也需要我,我的職責,就是為王上分憂,為王上守著凨國,守著凨國百姓。」
「我知道。」蘇瑚緊緊抱住他。
她從和他在一起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他為國為民,這樣的他才是她愛上的人。
她要做他的後盾,而不是成為他的累贅。
送魏鋒出發後,蘇瑚折回祠堂,為魏鋒祈平安。
須臾,俞杏步子匆匆,提著燈籠來到祠堂:「夫人,王岐送來了信。」
蘇瑚打開祠堂屋門,驀地拿過俞杏手上的信。
「夫人,信上說什麼?」俞杏瞧著夫人臉色不對,擔心起來。
「俞杏,給我備馬!」蘇瑚緊捏著信,「快備馬!」
俞杏被蘇瑚這樣的架勢嚇到了,她何曾見夫人這般,立刻喚人備馬。
「阿娘,出什麼事了?」魏思齊急慌慌跑過來,他在廊橋那邊就聽見蘇瑚的聲音了。
「沒事。」蘇瑚將信往懷裡一揣,這些都是揣測,她不能告訴他,讓他平添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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