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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庾相師難道還接了除滎陽閣外的活兒?」
庾東溟將她的手握緊:「你不是說我神通廣大嗎?我當然知道。」
阮相思被他逗笑,心中的不安也少了。
阮相思點了三根香,對著木牌三拜,再將香插進香爐里,寥寥煙氣縈繞。
「庾相師,你說,他們會不會怨我?」
她現在已經知道是先王上害了魏府滿門,先王上已逝,可凨起堯活著,就連魏府被大火燒得那一晚,他就在那兒。
她不知道凨起堯參與其中多少事,可他既然聽命於先王上,不放跑魏府里的任何一個人,他就是知情的。
***
深夜,書房裡,庾東溟舉著阮相思寫給蘇姜的信。
半晌,伍垣開口:「上欽,阮小姐寫給蘇姜的信怎麼辦?她還不知道蘇姜已死。」
「她不知道,就不要告訴她,」庾東溟將信放到燈盞上方,火苗一竄,信的一角被燒,他盯著被燒的信,「她少知道一件事,就少一點心事。」
伍垣應聲:「是,」頓了頓,「上欽,那咬上了阮小姐的狐狸就那麼放了?」進了滎陽閣暗室,不論人鬼妖神,從沒有出去的。
那隻狐狸可是例外。
難道是因為那狐狸曾聽上欽指令,在乙宗寺假扮小沙彌將阮小姐帶到乙宗寺後院的緣故?
庾東溟盯著信被燒成灰燼:「那狐狸通人性,有靈性,它預知到災事,咬她的那一口,算是給她一個提醒。」
「那狐狸都知道?需要滅口嗎?」伍垣手微拔出彎刀,眼神冷冽。
「不用,它自己也有災事,根本不需要我們出手,」庾東溟手指輕捻信的灰,「它整日圍著一個凡人,它的命數也在消減,這代價可比我們殺了它還要大。」
阮相思坐在銅鏡前,握著白玉櫻花簪,手指輕點著簪尾的相思豆。
襄兒拿著梳子,替阮相思梳發:「相思小姐,你與庾上欽,婚事準備定在何時啊?」庾上欽入鄉隨俗,送相思小姐簪子,這是好事將近啊。
「你呀。」阮相思轉身,輕點了點她的鼻尖。
「我這是為庾上欽與相思小姐開心,」襄兒又拿著梳子給她梳了梳頭髮,想起凨國的姑娘家出嫁,是要最親的長輩來盤發別簪的,「相思小姐,你那信是寫給誰的啊?」
她看相思小姐端坐在桌前,鋪開信紙,須臾,才動筆。
阮相思盯著銅鏡里的自己:「襄兒,我那信是寫給我阿娘的故人,她與我阿娘交好,她就是我的長輩,雖然我沒見過她,但我覺得,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成親是大事,我該和她說一聲。」
「那她什麼時候回信啊?」襄兒蹲在你阮相思身側,「那她會來給相思小姐梳發盤簪嗎?」
阮相思搖頭:「我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回我的信。」她只盼著,她能早些回信,更盼著她能來觀她成親之禮。
***
葉梓妤獨坐殿內,捧著一大盒王上賞她的首飾,挑挑揀揀,也沒挑出幾件她喜歡的。
他根本不知道她喜歡什麼花色簪樣的。
須臾,小縵領著一宮婢進殿:「王后,你要找的人,我給你帶過來了。」
葉梓妤手一頓,抬眸,瞧著眼前的人。
她模樣生得好,年紀瞧著也小。
「你叫什麼名字?」
「樂七。」她雙手攥在一起,不敢抬頭看葉梓妤。
葉梓妤目光落在她微發抖的手上,她半夜忽地將她喚來,誰都會害怕。
「聽祁阿嬤說,你之前侍奉過長溯公主。」
樂七輕點頭。
「別怕,我只是有話想問你。」葉梓妤站起身,一雙眼打量她,這幾日,她出宮採買很頻繁,行為舉止也有些奇怪。
按理說,宮裡有專門出宮採買的人,宮婢是不能常出宮走動的。
「你出宮做什麼?」葉梓妤開門見山,「見了什麼人?」
樂七年紀還是小,被葉梓妤這麼一問,就全盤托出了。
樂七抽噎,她第一次出宮是真的去採買,可後來她遇到了一位小姐。
那小姐略懂占卜算卦,她給了她一封空白的信,還讓她去膳房,給王上準備一碗燕窩粥,說是這樣,她能避邪祟,王上也能延年益壽。
葉梓妤聽完,覺得很荒唐:「你信她的話?」
樂七抹著淚:「奴婢也不知道了。」
「她長什麼樣子?」
「她頭戴著一塊帔子,坐在馬車裡,奴婢也沒看清。」
那人隨意找了個由頭,讓樂七給她帶了信,還讓煮一碗燕窩粥。
她進宮不久,就知道王上最厭惡燕窩粥,那人究竟是何意?
「信呢?」
樂七從袖裡摸出一份褶了的信,交給王后:「王后,奴婢真的知錯了。」
葉梓妤將信打開,是一封空白的信。
小縵湊近:「王后,空白的信是什麼意思啊?」
葉梓妤指腹輕摸著信,眉頭一蹙,端起桌上的茶水,往信上一灑,空白的信上緩緩映出一個字:魏。
葉梓妤忽地將信揉皺,看向樂七:「這事,你不許再告訴別人,燕窩粥也不必做了,要我再從別人嘴裡聽到一丁點這件事,你就等著被逐出宮了。」
樂七應聲。
小縵送樂七出了殿,折了回來:「王后,究竟怎麼了?」她第一次見小姐這麼嚴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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