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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你死去的這兩年裡,每一日光是睜開眼睛,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裴季澤,我愛你。過去愛,現在愛,將來亦是如此。」
謝柔嘉輕撫著他寬闊的背,哽咽,「所以,再也不要離開我,再也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大顆大顆的淚水滾到謝柔嘉的衣領里,裴季澤整個人都在顫粟。
從十歲至今,兩人相識已有將近十七年。
這是他頭一回,聽見她如此篤定地說愛他。
這一刻,什麼都變得不再重要。
他們會永遠地在一起。
「好了,咱們現在回家去。」
頭一回學會哄人的謝柔嘉伸手一邊替他擦眼淚,一邊抱怨,「你不知,為了哄你上當,我還答應請長生吃酒。他那個人心眼多,又一貫小氣,指不定心裡怎麼腹誹我堂堂一國長公主說話不算話。」
裴季澤哽咽,「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他!」
謝柔嘉彎著眼睛笑,「那咱們現在就回家,我餓了。」
他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她,將她抱坐到馬背上,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將她擁入懷中。
兩個並不著急趕路的人一路走,一路說著話。
謝柔嘉從不知自己的話竟然這樣多。
說起哥哥嫂嫂,說起母親,說起總是瞧她不順眼的許鳳洲。
甚至,她還說起當年成婚時葵姐的那十罈子女兒紅。
謝柔嘉一臉遺憾,「我那麼饞酒的一個人,竟然一口沒吃,都怪你!」
裴季澤親親她的臉頰,「待回長安,我陪柔柔吃到天光。」
她斜他一眼,「不知駙馬是回你家,還是去我家?」
裴季澤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殿下想去哪兒,微臣都奉陪到底。」
她也跟著笑,在他臉頰親了一下,又與他說起他家中之事。
說臨來朔方前,她回了裴家一趟,阿念得知她要出遠門,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說裴少旻如今很得太子器重,很快就要升任戶部尚書。
說他去年成了婚,娶得仍是當初說親的沈家姑娘。
眼睛閃著光的女子稀奇,「誰能想到當初怎麼都不肯娶,婚後竟成了妻管嚴。」
其實,她說的很多事情,裴季澤多多少少都知曉一些。
不過那有什麼關係,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愛聽。
尤其是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
漸漸地夕陽西下,暮色四合。
正說個不停的女子突然停下,回過頭來看他。
落日餘暉下的女子,揚起雪白的下巴,一臉倨傲,「裴季澤,你還沒說過你愛我。」
聽得那三個字,有些害羞的男人不說話,低下頭吻她。
他想,那三個字實在太輕太淺,不足以道盡愛意。
有些甜言蜜語,他可慢慢說給他的公主聽。
比如,他們第一次見面,並非在太液池。
再比如,他一生當中做過最出格的事情,是招惹了皇家的金枝玉葉。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想要將那個小小的姑娘帶回家養著。
好好地養在家裡,給她買世上最好吃的糖人,帶她去聽世上最好聽的戲,與她去賞這世上最美的風景。
他愛她驕縱,愛她良善,愛她無理取鬧,愛她口是心非,愛她脆弱敏感,愛她天真爛漫。
愛那麼多,那麼深,恐怕要用一生才能說盡。
無妨。
他與她,餘生還長著呢。
作者有話說:
故事到這兒,正文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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