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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則問:「可阿昭偶爾也睡在姐姐房裡。」
她道:「那怎能一樣,阿昭是哥哥。」
蕭承則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道:「我問姐姐一個問題,姐姐莫要惱。」
她「嗯」了一聲,「你說。」
蕭承則道:「若阿昭不是哥哥,姐姐,會喜歡阿昭嗎」
話音剛落,原本都快要睡著的女子再次睜開眼睫,「何意?」
蕭承則忍不住伸手撫摸著她緋紅的眼角,緩緩道:「會像喜歡一個男人一樣,喜歡阿昭嗎?姐姐,會嗎?」
榻上的女子想了很久,道:」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不可能的事情,我從來不想。」
蕭承則嘴角微微上揚,「那我換個說法。若是有一日,阿昭與他對立,姐姐站在哪一邊?」
謝柔嘉反問:「你今日為何要問我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他道:「我只是好奇而已。畢竟姐姐有時看起來,待阿昭比待他要好。」
她這回想了許久,就在蕭承則以為她快要睡著時,她突然道:「阿昭永遠不會背叛我與太子哥哥,如果有一日兩人真對立,那必定是裴季澤背叛太子哥哥。」
蕭承則也是怔愣住。過了好一會兒,道:「在你心裡,是過分信任阿昭,還是覺得自己不夠了解他?」
謝柔嘉道:「他那個人心思深沉,非一般能了解。我從前對他所知甚少,往後,也不想了解。去睡吧,我真困了。」
蕭承則這回沒再多說什麼,起身下榻,替她掖好被角後出了屋子。
直到聽到關門聲,榻上的女子坐起來,呆呆地望著窗外那抹皎潔的月光。
大約坐了半刻鐘的功夫,她自榻底下摸出一小罈子酒來,獨自一人對月獨酌。
不知不覺半罈子酒下肚,醉得一塌糊塗。
迷迷糊糊地,她好像聽到有開門聲,努力地撐開眼睛瞧了一眼,只瞧見一抹高大的影子,以為是蕭承則去而復返,躺回榻上,「怎又回來了?」
來人在她身旁坐下,自她手裡拿過酒罈子,嗓音沙啞,「總吃那麼多酒,對身子不好。」
她「嘻嘻」笑了兩聲,「你如今怎變得跟裴季澤一樣囉嗦。」
裴季澤望著眼前醉得眼睛都睜不開的女子,沉默片刻,問:「他,很囉嗦嗎?」
她「嗯」了一聲,「非常非常囉嗦,什麼都要管,這也不許吃,那也不許做。不過——」
「不過什麼?」
她不作聲,把胳膊搭在臉上,只露出一截雪白的下巴。
他在她身旁躺下,問:「你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他了,對嗎?」
她仍是不答,把濕漉漉的臉埋進他的頸窩。
「別傷心,」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我不問就是。」
她「嗯」了一聲,緊緊地摟著他的脖頸,像是撒嬌一般,「你別問。」
裴季澤應了聲「好」,將她抱回到內室的床上,拿帕子替她潔面。
兩頰被酒意暈染的少女睜著一對霧蒙蒙的眼睛望著他,問:「你不是蕭承則,你是誰?」
他沉默片刻,道:「我是阿昭。」
「竟是阿昭嗎?」她彎著眼睛笑,「你怎這麼晚來瞧我?」
「想要同柔柔一起過中秋節,一個人在家,太寂寞。」
「我也是。我也想有個人一塊過中秋,一同賞月吃月餅。」
「那咱們一起過,」他俯身親親她的額頭,「往後每年的中秋節咱們一起過。」
她吸吸鼻子,晶瑩的淚珠自眼眶裡滾落下來。
他忙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淚,問:「怎麼好端端就哭了?」
「我也不曉得,」她抽噎,「我就是覺得心裡很難過。」
「乖,別哭了。」眼眶微紅的男人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嗓音沙啞,「以後我都不惹柔柔生氣。」
懷裡的少女應了聲「好」,抽噎著睡去。
他將她安置好,褪去外袍後亦躺進衾被裡,將她緊緊抱進懷裡。
多日未能安眠的男人終於沉沉睡去。
*
翌日一早。
黛黛過來當值時,才一人院,就瞧見門外頭擱了一雙男人的皂靴,頓時呆楞住。
她盯著那雙靴子瞧了好一會兒,一時沒敢進屋,趕緊將此事報給文鳶聽。
原本還在睡覺的文鳶匆忙起床,
昨夜公主醉酒,該不會是將蕭世子留宿了吧?
她在院中徘徊了好一會兒,正猶豫要不要進去查看一二,這時房門開了,自裡頭走出來一身形高大,身著紫紅色朝袍的俊美郎君。
文鳶頓時怔愣住。
駙馬,昨夜竟宿在公主屋裡嗎?
正愣神,眉目若雪的男人低聲吩咐,「她昨夜吃了許多酒,待會兒替她煮一盞醒酒湯。」頓了頓,又道:「她酒後不喜歡用早飯,勞煩文姑姑多勸著些。」言罷,向她微微頷首,大步朝院外走去。
待文鳶回過神來時,他人已經出了院子。
她想了想,立刻將管家叫來詢問他昨夜幾時來的。
昨夜中秋節,管家多吃了幾杯酒,亦不曾留意。
一層層問下去,一守門的門房道:「駙馬是拿著公主府的令牌入內,所以咱們一時也沒敢攔。」
畢竟,那是駙馬,公主的枕邊人。長安誰人不知公主愛慘了駙馬,就算沒有令牌,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攔著不讓駙馬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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