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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經歷昨夜商販們賺夠錢,今日也都在家裡躲懶,除卻一些商鋪外,外有隻有零星幾個商販在擺攤。
平日裡喧鬧的蘇州城內,今日顯得格外寂寥。
謝柔嘉漫無目的的遊蕩在空蕩蕩的蘇州城內,面色蒼白得猶如孤魂野鬼。
這段日子,裴季澤只要休沐,就會帶她出來城裡閒逛。
帶她去尋找隱藏在蘇州城內大街小巷的各種各樣的美味吃食。
到處似乎都是熟悉的痕跡。
謝柔嘉一直往前走,不知怎麼就走到一處投壺的攤位前。
攤主在地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大多都是古玩器具。
根本投中的箭矢數量,可換得相應的獎勵。
攤主是一對父女。
當父親的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破襖,而四五歲大的女兒則穿著一件嶄新的花棉襖,懷裡抱著一個用碎花布縫補的布娃娃,依偎在父親的懷裡,小臉紅撲撲。
謝柔嘉不由地多看了他們一眼。
凍得直哆嗦的父親笑道:「今日若是能掙五百錢,阿耶就帶丫丫去城東王麻子那那兒買燒餅,這回買兩個,你同你阿娘一人一個。」
頓了頓,又道:「再給丫丫配一碗羊肉湯。」
女兒聽得眼睛都亮了,仿佛真吃到那碗羊肉湯,「那阿耶也吃。」
「好,阿耶也吃。」他笑,「剩下的錢一半留著給你阿娘買藥,一半給丫丫當嫁妝。」
她彎著眼睛笑,「阿耶真好。」
謝柔嘉在攤位前停駐腳步,道:「一支多少錢?」
那攤主忙上前,笑道:「一支十文錢。」
謝柔嘉道:「我要五十支。」
攤主沒想到竟來了大生意,忙去取了箭矢來。
那壺擺放在一射之地外。
謝柔嘉拿著箭矢,瞄準箭壺,輕輕一投,那支箭矢不偏不倚地插在箭壺前方一寸之地的雪地里,上頭的劣質羽毛微微打著顫。
不中。
攤主眉目舒展,又十分殷勤地遞上前一支。
謝柔嘉以同樣的手法再次投了一箭,仍是不中。
攤主臉上的喜色更甚,再次殷勤遞上一支。
誰知一連投好幾支,箭矢無一例外地避開箭壺,皆插在箭壺外的一寸之地。
原本一臉喜悅的攤主臉上的笑意消失,用難以理解的眼神打量著眼前一襲緋紅狐裘,眉眼張揚奪目的美少年。
這樣的準頭,若是想要投中,豈非輕而易舉。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少年是故意不中。
他,這是何意?
*
對麵茶樓二樓臨窗的位置。
一襲雪狐大氅,容貌過分昳麗的年輕男人望著樓下攤位前,一支都不曾中過的「美少年」,眼底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他」倒是比自己想像中還有意思。
直到「他」快要將所有的箭矢投完,他從二樓窗縱身一躍,輕輕地落在「他」面前,笑道:「謝兄,這麼巧,又遇上了。」(此處要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的,可看作話備註)
*
謝柔嘉被眼前突然落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嚇了一跳。
不待她開口,那張與阿昭有著五分相似的臉上浮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他溫聲道:「還記得江某上回說過,咱們再見面就是朋友,謝兄可還記得?」
謝柔嘉頷首,「自然記得。」
只是沒想到他出現的如此突然。
「那麼,」溫文爾雅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謝兄說要請某吃茶的話可還作數?」
謝柔嘉沉默片刻,道:「待我投完這些,就請江兄吃茶。」
這一回她也沒有一支支投,而是將剩下的幾支箭矢齊齊投向箭壺。
無一例外,全部投在箭壺前頭的一寸方外。
那攤主正愣神,就聽「他」問:「城東王麻子的燒餅真得很好吃嗎?」
攤主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女兒已經開口,「好吃,可香了!」
謝柔嘉看向眼前的男人,「那不如咱們去吃燒餅?改日再吃茶?」
他笑得溫暖和煦,「好。」
謝柔嘉留下十貫錢,將剩下的銀票遞給攤主,「不用找了。」
那攤主瞪大眼睛。
這麼多錢,夠他們一家三口差不多兩年的用度。
謝柔嘉正要走,那個抱著布娃娃的小女孩追上來,將一個極其精緻的木雕馬遞給她,「這個送給哥哥。」
謝柔嘉從她凍得微紅的小手裡接過來,神色淡然地說了句「謝謝」。
走出老遠,還聽到那攤主激動地說:「咱們這回遇見活菩薩了!阿耶帶丫丫去買新衣裳好不好?」
謝柔嘉低頭打量著手裡的木雕。
雕工極好,惟妙惟肖,連馬鬃毛都細緻入微。
她很喜歡。
二人尋了許久,才在一處深巷中找到王麻子燒餅鋪。
狹小的鋪子前架著兩口冒著氤氳熱氣兒的大鍋,一口煮著羊雜湯,十文錢一碗,另外一口煮著羊肉,二十文錢一碗。
芝麻燒餅五文錢一個。
謝柔嘉聞著味兒這才驚覺自己早已經飢腸轆轆。
正在往爐子裡貼燒餅的王麻子乍一瞧見兩個金尊玉貴的俊美郎君,忙招呼著入內,趕緊用抹布將有些油污的桌子擦了好幾遍,才請二人坐下。
謝柔嘉叫他端了兩碗湯,又拿了三四個燒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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