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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欲望翻湧的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愈發用力地吮吻。
「小澤,別咬,疼……」
她抽噎著,在他懷裡不安地扭動。
*
隔壁耳房守夜的兩個婢女正打瞌睡,突然聽到新房裡傳來女子飲泣的聲音,像是在叫疼。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底看到笑意。
原本還以為駙馬今夜回來那麼晚不會圓房,沒想到竟成了。
隔壁屋子的動靜大約持續兩刻鐘,終於停下來。
很快地,屋子裡鈴鐺被搖響。女使們忙過去等候差遣,只聽帳內傳來駙馬低啞的嗓音,「備水。」
大約過了半刻鐘的功夫,兩名健壯的女使抬著一桶水入了屋子。
才擱下木桶,大紅的床帳被人掀開。
兩名女使偷偷覷了一眼,只瞧著一條雪白細長的胳膊搭在鋪了大紅褥子的床沿上。
「出去吧,」駙馬啞聲道:「這裡不用你們服侍。」
女使們忙應了「是」,瞧瞧地退了出去。
待外頭的門關上,床帳被人掀開,衣衫整齊的裴季澤自裡頭出來。
而床榻上的少女此刻睡得正香。
他自枕頭下摸出一把匕首,滑破自己的手指。
頓時,血珠子爭先恐後冒了出來。
*
「小澤!」
謝柔嘉猛地驚醒,入眼的是繡了百子千孫圖的大紅帳頂。
原來是做夢。
昨夜,她竟然夢見裴季澤去朔方看自己。
這也就罷了,她竟咬了他。
真是荒唐!
「殿下,您醒了?」
一隻雪白的手掀來床帳,一絲光亮投進帳內來。
迷濛著眼睛的少女環顧四周,茫然,「這是哪兒?」
文鳶道: 「這是駙馬的臥房。」
謝柔嘉捂著微微有些疼的眼睛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來昨日自己大婚。
她見裴季澤不在,問:「昨夜駙馬幾時回來?」
文鳶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道:「昨夜駙馬早早就回來,天不亮就起了。」
倒是起得挺早。
謝柔嘉心想如此也好,免得瞧見他尷尬。
文鳶見她信了,心底鬆了一口氣,忙道:「今日頭一回見舅姑,不宜去得太晚。」
文鳶忙服侍她起床。
外間聽到動靜的侍女適時掌燈。
暗沉沉的屋子裡頓時亮堂起來。
文鳶的眸光落在謝柔嘉的脖頸上,頓時愣住。
只見她雪頸左側與耳後有好幾處紅痕。
就像是被人吻的。
公主昨夜與駙馬洞房了?
她正愣神,只聽公主問道:「你這樣瞧我做什麼?」
文鳶忙收回視線,搖頭,「沒什麼。」
這時黛黛領著一群侍女魚貫。
她也瞧見謝柔嘉雪頸處的痕跡,不解,「公主這兒怎麼了?」
謝柔嘉伸出指尖摸了摸,遲疑,「蚊子咬的吧?」
總不可能是裴季澤趁她睡著,偷偷咬的。
「駙馬家裡的蚊子嘴巴真大。」黛黛嘖嘖兩聲,「可要拿脂粉遮一遮?」
謝柔嘉又對鏡照了照,「還是擦些藥,估計下午就好了。」
一旁的文鳶又有些不肯定兩人究竟有沒有圓房。
她趁著公主盥洗的功夫,折返回內室。
掀開衾被一瞧,只見床鋪上鋪陳的雪白絲帕上,有一抹深紅的血痕。
梅花似的穠艷。
文鳶愣住。
公主昨夜與駙馬真圓房了?
她來不及多想,將元帕擱進一小錦盒內,匆忙出了內室。
這會兒已經盥洗好的謝柔嘉正在挑今日要穿的衣裳。
挑來挑去,指著其中一件扶光色齊胸襦裙,「就它吧。」
她其實平日裡偏好鮮艷的眼色,這樣淡的顏色平日裡甚少穿,只是今日要見舅姑,倒也不必太過張揚。
不過她本就膚白,這件柔軟淡雅的顏色上身,比平日裡少了幾分盛氣凌人的美艷,多了幾分嬌嫩可愛。
黛黛眼底閃過一抹驚艷之色,「公主穿什麼都好看!」
謝柔嘉倒也極為滿意。
黛黛問:「公主今日想要梳什麼髮髻?」
又開始犯困的謝柔嘉打了個哈欠,「看著辦就行。」
她正昏昏欲睡,鏡子裡不知何時出現一抹緋紅的身影。
烏的眉,雪的膚,紅的唇。
他靜靜地端坐在輪椅里,潔白修長的指骨穿過兒茶柔軟的皮毛,那對斂著的含情眸似在通過鏡子看她。
可定睛一瞧,又像似未看她。
這時,正在替她戴耳璫的黛黛突然笑出聲來。
不只是黛黛,屋子裡的婢女都在偷笑,甚至就連文元都眼含笑意。
謝柔嘉正奇怪他們在笑什麼,眸光落在他耳朵上,頓時愣住。
只見他左耳耳珠上有一圈齒痕。
咬他的人必定是與他有仇,都咬出血來。
謝柔嘉偷偷問文鳶,「他昨夜回來時耳朵上可有咬痕?」
文鳶搖頭,「並無。」
謝柔嘉隨即想到那個夢。
該不會是她咬的吧?
正愣神,黛黛這時已經替她梳好髮髻。
這時裴季澤把兒茶擱到地板上,溫聲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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