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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林鶴吟回信。
自打虞望枝被送走之後,林鶴吟便坐立不安,幾次三番寫信給廖映山,都被廖映山留下的探子接收,然後每隔一個時辰送回來一封。
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林鶴吟竟然足足寫了六封信。
最開始,林鶴吟還想問案件查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找到貢品,找到了貢品,又什麼時候能在聖上面前提些他——錦衣衛與旁的官職都不同,旁的官職是要官場沉浮數十年,才能逐步上升的,但錦衣衛卻不同,錦衣衛是專屬聖上的,是聖上的眼,聖上的手,若是錦衣衛能給他遞上一句好話,說不準比柳府人都有用。
這也是為什麼,林鶴吟當時一看見「錦衣衛官印」,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要將虞望枝送出去的原因。
但是,這信越往後寫,問的就不是官職了,而是虞望枝。
林鶴吟問虞望枝什麼時候能送回來。
問來問去,問到最後,竟反了悔,說不想要錦衣衛幫著記功勞了,只要錦衣衛將虞望枝送回來。
林鶴吟的信中寫的情真意切,說虞望枝是他此生摯愛,是他馬上要成婚迎娶的髮妻,此番借人出來,不過是為了能為聖上辦事,感懷隆恩浩蕩罷了,案子成不成,都請早些將虞望枝還來,一解林鶴吟的相思之苦。
那筆鋒勾勒之間,浸滿了悔恨之意,每一個字仿佛都在訴說對虞望枝的思念。
廖映山看的一陣冷怒,連帶著胸腔內都有妒火在翻。
他將那六封信通通撕了,撕了還不夠,他還找了火盆,把碎屑都給燒了——進了他的門兒,便別想再出去!
信撕了,他胸腔內的火卻還未曾壓下,叫廖映山在山寨中都無法靜心。
他在山寨內坐了片刻,乾脆起身,去廚房提了吃食,然後直接回了虞望枝所在的房間——睡了這些時辰,虞望枝也當醒了。
他才走到距離房間十步距離,便隱隱聽見了裡面的哭聲。
如泣如訴,哀怨極了,抽抽泣泣個沒完。
跟他好過一次,便哭成這樣!
若是叫她瞧見了林鶴吟的信,知道林鶴吟心裡多惦記她,說不定立馬能笑出聲呢!
廖映山看了林鶴吟的那些信,本就生惱,聽了虞望枝在哭,胸腔里那股火頓時「騰」的燒起,連步伐都重了兩分,「砰」的一聲將木門推開了。
沉重的木門被推開——不,因他力氣過大,那門幾乎是被彈撞開的,轉而撞到門後的牆面上,又嗡嗡的反震回來,這樣大的動靜,叫被窩裡的虞望枝抖了一瞬,哭聲都停了。
她哭的正厲害,上氣不接下氣,眼睛和鼻尖都紅紅的,可憐巴巴的從被窩裡探出來一點腦袋,往外面看。
她正看見廖映山從門外進來,高大的身影黑壓壓的堵在門口,大雪暴天裡也只穿著一層薄薄的武夫勁裝,整個人都騰騰的冒著熱氣,走進來後,用沉重的皮武靴勾動門板,又「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隨後走到桌前,將手中食盒放下,背對虞望枝,聲線冷硬道:「起來,吃飯。」
虞望枝心裡憋著一股子委屈,眼裡含著一包淚,看都不看他,堵著氣縮回到了被子裡。
廖映山霍然起身,大跨步的走到被褥前,一把掀開被褥。
寒意與他的目光一起落到她雪潤如玉的身上,虞望枝驚得去抓被子,就聽見這土匪毫無道理、莫名其妙的說道:「昨夜若是林鶴吟,你便肯爬起來吃這口飯了是吧?」
虞望枝一口氣堵得更厲害了。
跟林鶴吟有什麼關系啊!
這人就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多過分嗎?
虞望枝知道跟這個土匪沒有道理可講,他想幹什麼,也絕不會和她商量,她乾脆只鼓著一張臉,趴著生悶氣,一句話都不肯跟廖映山說,只用剩下的一點被角艱難地把自己裹起來,繼續當個蠶蛹。
她想,反正這土匪也只喜歡她的身子,若是他還要做那種事,那就讓他去做,她一句話都不會回他。
她也不吃飯!餓死她算了!
虞望枝抗拒的模樣落到廖映山眼中,便成了一句話:她果然還在想林鶴吟!
嫉怒交加之下,廖映山本就不怎麼高的底線岌岌可危,他狼一樣的眼睛盯著虞望枝看了片刻,突然低笑了一聲,聲線竟放的頗為輕柔,他道:「林鶴吟成婚的日子快到了,你起來乖乖吃飯,到了日子,我送你回去,如何?」
成婚的日子,其實就是明日了。
虞望枝聽見此言時,淚眼朦朧、一臉狐疑的抬頭去看廖映山。
她哭的慘極了,眼睫毛濕漉漉的卷結成塊,纖細的肩膀中裹著被子,如綢緞般的墨發裹著白嫩嫩的小臉,鼻尖和眼尾都泛著粉,一臉防備的看著廖映山。
「你騙我。」她盯著他看了半晌,才可憐巴巴的吸著鼻子,帶著哭腔開了口:「你不會放我回去的。」
這狗東西為了得到她,不知道在林府牆頭上蹲了多久,好不容易把她叼到了山寨里,怎麼可能送她走?
虞望枝裹著被子,像是個藏在洞裡的小貓貓,警惕的看著洞外面的廖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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