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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望枝莫不是懷了身子?
——
當日,廖映山便叫人去請大夫來。
但土匪山寨,這地方,誰家的大夫會去呢?正常人家瞧見了都躲著走,除非土匪去搶個大夫回來,但此時正是年關,縣內都加緊巡邏,大夫也難搶。
廖映山便坐在炕頭旁邊等,時不時伸手進去摸一摸虞望枝。
虞望枝還睡著呢,她吃了睡睡了吃,竟也不擔憂,反倒叫廖映山提心弔膽,翻來覆去的算日子。
他們初次,算起來是半月之前了。
他聽聞,男女之間那檔子事兒,應是一月才有動靜的,他這不過半月,怎的便有了呢?
廖映山的手本是摸虞望枝面頰的,摸著摸著便向下,摸到了小腹上,輕輕地撫。
女子小腹柔軟,捏起來手感很好,像是麵團一樣,順滑柔嫩。
這裡面,當真有了他的孩兒嗎?
虞望枝睡得呼呼的,許是覺得癢,哼哼著翻了個身。
廖映山瞧著喜歡極了,能吃能睡,多好,這麼個寶貝,他願意一直這麼供養著她,但他心底里又總覺得擔心。
說不出是怎麼個擔心法兒,就是擔心,好似心口一直被人提著,虞望枝翻個身,他心裡要緊一下,虞望枝打個噴嚏,他要擔憂一下,虞望枝抬腿要踹他,那就不得了了。
他被踹一下又不會死,但他唯恐虞望枝傷到。
都說了有孕的女子要好生養著的,可是偏生,他昨日還拉著虞望枝鬧了一晚。
廖映山一貫冷的眉眼在這一刻越發寒沉,他去問外面的人有沒有帶大夫回來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敢看他的臉。
現下這山寨間,只有虞望枝一個人能讓廖映山緩些臉色。
虞望枝初聽廖映山說起她可能有孕的事時,似是都不大相信,只伸手捏著自己的皮肉,掐起來一點來問:「我有身子了麼?我自己怎的不知。」
她也是個剛有那等事的姑娘,且女子初初有孕,許多女子自己都不知道,要過一兩個月才能分辨出來。
偏生,他們現在請不來大夫。
漠北多山匪,那些大夫們避山匪如避蛇蠍,山路又太長,大雪覆蓋,臨近新歲,短時間內,難以捆綁一個來。
虞望枝聽見他這般說,便窩在軟被內,把玩著自己的秀髮說:「那便等一兩個月瞧瞧嘛,到那時不就知道了?」
這般,也行。
廖映山摸著她的腰,垂眸想了片刻,道:「你在山間等我半個月,回來了,我帶你下山,我們出去找大夫。」
這樣的虞望枝便不適合再帶出去舟車勞頓了,若是將他的孩兒磕碰掉了可怎麼辦?據說女子前三個月都分外嬌貴,不能碰冷水,不能做重活,自然也不適合上路。
他若要上路,從白蒙山到黑水山,騎馬最少幾日,外面天氣又冷,虞望枝走不了。
而他也不能繼續等下去了——黑水寨已經開始銷贓了,一般土匪銷贓都是找幾個當鋪當掉,而當鋪也自有門路,很快會將這些貨全都送走。
若是他去晚了,這些貨物全都沒了,他便沒辦法向聖上交代了,他在這潛伏的這半年也就功虧一簣了,所以他必須近期走,他不可能守著虞望枝真的守一個月。
虞望枝聞言,縮在被子裡,似是有些不樂意,哼哼著道:「你走了,誰給我燒水?」
廖映山自動將這話理解成虞望枝捨不得他。
他唇間噙了一絲笑,低下頭吻著她的側臉道:「我留下個人給你使喚,等我回來了,日日晚間給你燒水,可好?」
這人說這些話的時候,還要輕柔地捏著她,許是因為多了幾絲春色,所以廖映山現下瞧著都不嚇人了,那眉眼間醞著幾絲情意,軟和的不成樣子。
虞望枝鮮少瞧見他這般模樣,那雙鋒銳冷冽的眼底里滿是柔光,像是粼粼秋水,要將人陷進去一般。
她心中一盪,莫名的有些心虛。
而下一刻,廖映山的手已經貼在了她的小腹上,遲疑了許久,才低聲問:「你說,這是麟兒,還是囡囡呢?」
虞望枝心想,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我之前吃進去的紅燒肉。
她自己清楚,她根本沒有身孕,最起碼現在沒有,之前那種孕吐,都是她裝出來的。
他問了,她含糊著帶過去:「我,我怎的知道?」
廖映山唇瓣一勾,只道:「說不準是個雙生胎。」
虞望枝更不敢說話了。
而這時候,廖映山自己從被窩中抽出手來,起身走到衣櫃前,端出來一個小木箱給她,打開道:「裡面的都給你,我不在的時候,你盡可取用。」
虞望枝垂眸一看,不得了,這些銀兩,起碼有三千多兩。
這些銀子,是她一輩子都沒瞧見過的,要知道,就連林鶴吟當日給柳玉嬌下聘,花的那些銀錢,不過也就兩千兩銀子。
這三千兩,尋常人家都沒有的。
虞望枝瞧見了便不撒手,先抱上了,然後才遲疑道:「這些,不會是你搶來的吧?」
廖映山哼笑了一聲,把木箱合上,塞進她被窩裡,讓她回被窩裡抱著,免得在外面受了凍,然後與她道:「放心吧,都是正經來路。」
土匪一年能搶幾個錢?哪有錦衣衛來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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