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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有準備,可過去那麼多年他也是真的將前太子當成唯一的摯友,只可惜,他將對方當朋友,對方將他當敵人。
獲得如今這個結果,也只能是前太子自己咎由自取的選擇,從他殘害那些半獸人開始,就註定了他的結局。
宗顥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時候囑咐伊奇:「派去繼續嚴密監視帝後,以及她宮殿出去的隨侍,無論是什麼出去都要嚴密監視行蹤。」
伊奇表情也凝重下來:「是。」
宗顥想了想又道:「除了帝後那邊,陛下這邊也嚴密監視起來。」
伊奇已經要離開的背影愣了下:「啊?陛下應該不至於為一個要害死他的前太子對元帥出手吧?」畢竟陛下的實力以及威望怎麼看都不如元帥,這時候一旦下手和以卵擊石有什麼區別?
宗顥道:「這有個前提,是我與皇位絕對不可能,可如果他發現他那個位置不穩呢?」他之前並不知道自己還有個骨肉,雖說牧家逸當年對前太子有所隱瞞,但前太子根基太深,難保不會有人日後根據蛛絲馬跡想到什麼。
雖然只是懷疑,但如今他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畢竟陛下之所以沒有把寧家父子三人放在眼裡,覺得他們不會覬覦他的皇位,是因為寧家實力擺在那裡,可如果這時候出現一個既有皇室血脈又有宗家血脈的出現,陛下絕對會忌憚。
一旦一個帝國掌權者動了忌憚的心思,下一步會做出什麼都有可能。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宗顥不得不提前布局,他已經將父子兩置於危險地一次,那就不能再有第二次,一旦陛下真的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他也不會再心慈手軟。
他可以不在意這個皇位,但前提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不會帶他在意的人起殺心。
伊奇瞧著元帥離開,整個人都是懵的,啥?元帥說的啥?他怎麼覺得自己隨時隨刻都在跟著元帥,但還是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宗顥到宮中時,陛下皺著眉坐在首位,二皇子站在一旁,看到宗顥點點頭,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顯然沒啥大問題,不過是帝後一時受到的刺激太大,陛下又忍不住後悔了。
不過現在再後悔也沒用了。
陛下嘆息一聲:「宗元帥啊,你看這情況,要不……讓老三……」
宗顥這邊還沒說什麼,二皇子先氣笑了:「你猜帝後為什麼敢拿自己威脅你?因為你優柔寡斷容易被影響,放出來?讓三皇子放出來繼續為非作歹嗎?他這一次剛放出來就敢假借軍部的名義拍賣天價機甲想把這筆錢揣自己口袋,下一次還怎麼樣?」
陛下垂著眼:「可當初是我虧待了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這麼一病不起。」
二皇子像是看透了什麼:「你如果說的是當初讓我以她的孩子的名義正大光明留在宮裡這事,倒也不必,從頭到尾,也許本就是她自己下的一盤棋呢?」
陛下愣了下:「什麼?」
二皇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嗎?你以為她真的對你沒半點情意嗎?你以為她是真心對待我的嗎?你以為我為什麼寧願當一個傻子也不願意回宮?因為這個皇宮,包括你,包括她,甚至是宮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噩夢。」
陛下完全傻了眼:「你在說什麼?就算是我這個當父皇的對你不好,可她是真心將你當成骨肉的,甚至讓前太子誤會才……」
二皇子靜靜看著他:「是嗎?真心?陛下,你不是半獸人,所以你應該沒辦法體會一條無法離開水的人魚被擱置在岸上拼命掙扎的痛苦吧?你應該感受不到渾身的鱗片因為乾涸一片片掉下來的感覺吧?掉下來再重新長好,再繼續掉,周而復始,你覺得這是真心疼愛嗎?哦對了,還有忍飢挨餓,這些甚至只是家常便飯,你不知道,你甚至從未關心過哪怕一點,而你覺得無所謂的時候,我經歷了好多年。所以你覺得這樣的一個皇宮,我為什麼願意待?」
而他憑什麼認為有這等心機的帝後真的捨得死?真的只是傷心過度而不是演戲?
二皇子瞧著陛下眼底的難以置信,直接把頭上代表身份的玉冠扯了下來,扔在地上:「像你這種優柔寡斷出爾反爾的陛下,是萬民的不幸;有這麼一個表里不一自私自利的帝後,也是萬民的不幸。這個皇子,誰愛當誰當,老子不伺候了!以後也別讓我去她的宮殿,看到你們一眼,我都會做噩夢。」
說完這一切,他看也不看陛下自己走人了,本來不想扯破這張遮羞布,既然要比慘,那就來啊,看看到底誰比誰還慘。
陛下整個人都傻了眼,宗顥也沒想到帝後隱藏得這麼深,這與他和寧雲熠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如果宮中真的有這麼好,二皇子怎麼可能這麼抗拒回去?
果然,一切的不合理背後都有一段被故意藏得很好的腌臢事。
宗顥靜靜看著陛下:「陛下如今還是先去調查當年的事再來提三皇子。」說完,也沒管早就表情幾近崩潰的陛下大步走了。
他出了宮後直接去了寧家,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格外的想念寧雲熠和崽崽。
崽崽在花房陪祖母種花,剛顛顛跑下來,突然就被一隻跟他一模一樣的黑喵給抱住了,他瞧見是送他晶石的好喵,勉強讓他抱一抱,還學著父親拍了拍後背:「喵。」
宗顥變成的黑喵更感動了,忍不住用爪子把崽崽抱得更緊:「喵喵。」崽崽,是父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