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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雲熠這邊暫時顧不上別的,在箱子上貼了隱身符,隨即一手抱著灰白兔,一手扛著箱子就這麼離開了。
宗顥在箱子裡被扛起來的瞬間,詭異沉默了。
雖然這箱子提前被寧雲熠做過手腳重量會輕一些,但想到此刻他的的確確是被扛在寧雲熠肩膀上,他怎麼覺得哪裡挺奇怪的?
寧雲熠一路隱身帶著一兔一貓回了酒店房間。
從窗戶跳進房間的時候,剛好日光大盛,照在身上仿佛一道神祗浮現,耀眼奪目。
灰白兔就是在這一刻醒過來的,她身上是從未有過的輕鬆與自在。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沒見過日光,那種不是日照燈灑下來的光,而是實實在在的炙熱,烤在皮毛上那種暖洋洋的感覺,一時間讓她以為自己身處夢境。
等寧雲熠落地,回頭關窗戶的時候剛好低頭看到這一幕,露出一個笑容:「宗女士,你醒了?」
他剛想關上窗簾,注意到灰白兔的目光,手上停下,乾脆將另外一半也拉開,讓光整個鋪滿房間。
灰白兔仰起頭,瞧著乍然現身的大鬍子,她記起來這就是先前救了她的人,說是阿顥派人來救她的。
「嘰……」你……
寧雲熠已經走到床邊,把灰白兔往床上輕輕一放,隨即扛著箱子朝衛生間走去:「宗女士你先休息一下,我還要替大貓醫治。」
雖然他在基地提取精神力時有分寸不會讓大貓出現精神暴動,但這種變來變去強行變身的感覺並不好受。
他關上衛生間的門,把箱子放下來,解開隱身符,顯露出的一瞬間,心情有些複雜。
背對著箱子打開的方向,打開一條縫,敲了敲:「把手遞出來。」
隨即箱子裡傳出一道低沉的嗓音:「嗯。」
寧雲熠心情複雜,眼瞧著一隻手掌探了出來,因為這些天長期維持著大貓的形態,又不怎麼見光,莫名人形的手臂膚色偏白一些。
寧雲熠手指搭上對方手腕,很快掌心裡又變成一隻毛茸茸的爪子。
這種大變活喵親眼所見,寧雲熠更沉默了,就……有點奇怪。
他很快將靈力通過肌膚接觸慢慢維持住大貓的形態,直到徹底穩住,寧雲熠才鬆口氣。
他瞧著手中的爪子,慢慢鬆開手:「現在行了,剛剛應該是突然大部分精神力丟失造成的一時形態不穩,現在應該不會了。」
大貓還躲在箱子裡沒說話,他剛剛回答也是用的宗元帥的聲音。
寧雲熠見過宗元帥,也聽過對方的聲音。
他們甚至還跳過一支舞,就在不久之前,寧雲熠不應該沒懷疑過。
甚至聽到問都沒問。
要麼寧雲熠完全沒懷疑過他的身份,甚至對宗元帥的聲音一點不覺得有問題,可他在寧雲熠身邊這麼久,很清楚對方是個很心細且聰明的人。
那就只剩另外一種可能……
寧雲熠早就知道他就是宗元帥?
大貓躲在箱子裡,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一腦門扎進去再也不出來。
但既然一開始已經決定坦白,他還是慢慢探出頭,一雙獸眸直勾勾盯著寧雲熠。
寧雲熠對上的瞬間,默默把頭偏到一旁:難道非要讓他承認自己早就知道他就是宗元帥?
他不尷尬他還尷尬呢。
寧雲熠起身的時候,衣角被勾了一下。
他低頭,對上大貓堅定的目光。
寧雲熠心頭一動:「你確定?」
宗顥應了聲。
寧雲熠表情古怪又瞅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從空間裡拿出一套最大碼的衣服。
雖然不想承認,宗元帥比他高是事實。
給對方自己的衣服,對方與義姐重逢的場景露手腕露腳踝畫面不太美。
想了想,還貼心拿出一張面具,萬一是他想多了,宗元帥不是想坦白呢?
給他留條底褲讓他自己選擇吧。
宗顥等洗手間的門關上,瞧著那套衣服,等穿上後格外合身,更加確定,寧雲熠是真的早就知道了。
他眼前一黑,耳根紅透了。
寧雲熠出了洗手間瞧著正靜靜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灰白兔,在遠一些的地方落座後道:「宗女士稍微等一下,大貓他應該更想親自和你解釋這一切。」
灰白兔愣了下:大貓?是與這位先生一起的那隻半獸人嗎?
很快洗手間的門從里打開,一道頎長的身形走了出來。
寧雲熠下意識看去,愣住,他……沒戴面具?
宗顥與寧雲熠對上眼,從他眼底沒看到任何詫異,更加印證他的猜測。
宗顥面上沒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只泛紅的耳根暴露他此刻真正的情緒。
寧雲熠默默把頭轉開:「……」大哥,這樣以後還怎麼見面啊,到底算誰更尷尬一點?
好在兩人都是能裝的,一個高冷抿著唇維持住對外的形象,一個裝傻只當以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他要儘快將大貓叼盆,大貓為了口吃的貼貼抱抱舉高高統統忘掉。
這些是大貓乾的,宗元帥只當他……呔!完全忘不掉。
灰白兔從宗顥走出來愣住,她出事的時候阿顥年紀還小,她沒見過對方長大後的模樣。
可此刻瞧著對方熟悉的眉眼以及望著她眼底翻滾的情緒,灰白兔眼圈泛紅,半晌才喃喃喚了聲:「嘰嘰……」阿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