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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玉今日不知怎的。似乎有些心猿意馬,那帶子許久都沒有系好。
徐音被他環住,縮在他的懷中。魏玉的髮絲擦過她的耳邊,有些癢。
魏玉就在她身後,專心致志地看向徐音胸前的披風帶。
在他的眼中,徐音身形窈窕,在脖頸下隱隱能瞧見春光。魏玉強迫自己不去看,只專注在披風帶上,自己卻漸漸走了神。
徐音微微斂眸,驟然間,魏玉的手指蹭到了她胸前。
徐音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微微扭頭,卻瞧見廠督像是觸著了火苗一般縮回手,臉色變得極為蒼白。
「廠督,你怎麼啦?」
徐音是在是有些不解。
自己怎麼了?又惹他不不高興了?
魏玉搖頭,徐音在他的眸中,捕捉到了一絲慌張。
「沒什麼。你自己系。」他話一說出口,居然發覺嗓音有些沙啞。
「哦。」徐音斂眸應了一聲,很快系好了她的披風帶。這也不是很難呀,為什麼廠督今天系不好呢?
嗯,他最近的確有些反常,或許是朝堂上的事情太多了?
徐音沒想太多,看向浩渺的夜空。夜空中一輪月格外明亮,月出雲間,耳邊傳來悠揚的笛聲。
不知道是誰在吹笛。
「等你好了,」魏玉驟然間鬼使神差地說,「咱家就教你吹笛。」
等她好。
魏玉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嗯!我可想讓自己好,這樣我能記得住東西,反應也會快了!我也會變得很聰明!」徐音彎了彎眉眼,「廠督,你最好啦!」
魏玉笑了一聲。
他讓馬往前走了兩步,壓低聲音說:「你看前面。」
徐音瞧見,馬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馬緩緩地停下,徐音看見二人正在懸崖邊,面對著那輪圓月。
月色如洗。
現在只有他們二人,身影在月下,顯得孤寂。
魏玉緊緊攬住她的腰,她指著天空中的圓月,眉眼彎彎:「廠督,你瞧月亮多好看。」
「嗯。」
魏玉的聲音壓得很低,有著磁性。徐音感受到他堅硬的胸膛,甚至在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個太監。
原來今日廠督,真的是來帶她賞月的,方才的噩夢很快煙消雲散。
驟然間,徐音想起太子的那一句「你會害死他」,覺得迷茫。
她小聲說:「廠督。我會害死你嗎?」
魏玉一頓。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太子殿下和我說的。」徐音實話實說。
以前,她覺得廠督死了的話,自己就會沒飯吃。
但如今她覺得若是自己害死了廠督,自己一定會接受不了的。所以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和廠督說清楚。
魏玉驟然間想起太子的話。
太子說,他不要為情所困。
這句話像是魔咒,自己背負著血海深仇,背負著使命,是絕對不能被感情所拖累。
而他甚至覺得,自己好像陷進去了。
魏玉沉默。
他下意識鬆開了徐音,嗓音變得極為低沉。
徐音聽見他低低地嗤笑一聲:「有誰能殺了咱家?」
……徐音有些狐疑。
但是既然廠督這樣說,她便不想了。
說完這句話,魏玉的眸光卻霎時間暗了下來,他緊緊攥住自己的扳指,微微離徐音遠了些,骨節分明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月光傾瀉在他髮絲間,他微微歪頭,移開放在徐音身上的目光。
他淡淡地開口:「走罷。」
徐音「哦」了一聲,似乎意識到魏玉現在心情不怎麼樣,她回過頭去,彎彎眉眼:「你放心,我也會保護你的。」
魏玉嗤一聲:「保護咱家?」
徐音點頭:「嗯!我能保護你!等我好了,誰都不會欺負你!」
魏玉覺得好笑,還是跟著她一塊笑了笑,帶她回院落。
他眼眸晦暗不明。
不會,他會控制自己。
他不可能會喜歡上徐音。自己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又怎麼會被情愛所困?那一瞬間的心動,也只不過是暫時。
想到這一點,魏玉微微舒展了眉頭,又抓緊了徐音的腰。
外頭的風也吹得冷,徐音也有了想回去睡覺的心思。她心中興奮,道:「廠督,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呀?」
「不行。」魏玉直截了當地拒絕。
徐音看得出來廠督有些不高興。
本來想說徐家的事情,又被她打碎了吞進肚子裡。
她低垂著腦袋,吸了吸鼻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避免讓他發現什麼端倪,隨著廠督回到了院落。
?
終於睡下,魏玉卻頻頻做那個夢。
自己家被滅滿門的夢。
血光與哭喊聲讓他心臟狂跳,弱小的他蹲在桌子下,一雙眼睜大到極致,眼淚滾滾落下,壓抑著自己不發出哭聲來。
遠處是鋪天蓋地的哭喊聲,整個魏家,變成了一個血塗地獄。
他在噩夢中驚醒,後背已然是汗涔涔,出了一身黏膩的冷汗。魏玉忍住痛苦,勉強睜開眼,呼吸變得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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