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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高岑看了一眼在此事不便開口的韓子瞻。
「馮大人,韓大夫的醫術可是比那位張大夫好的多。你可以讓他幫你診治一下,畢竟,這麼多年了,您的錢可沒少花,罪也沒少受啊。」
王高岑一副為他考慮的神情,努力向他推薦韓子瞻。
韓子瞻一直板正的坐在旁邊打醬油,他很有自知之明,這種時候,自己不出聲就是給人幫忙了。畢竟這種討價還價的事自己一點都不懂。
可坐著的馮大人只是對王高岑笑了笑,端起茶杯享受的喝著茶水,並不太把他當回事。
看馮大人這樣,王高岑也沒惱。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己只是個平頭百姓,還有求於人。
他接著說道:「韓大夫可是救活過好幾個將死之人。只是把個脈而已,大人也損失不了什麼。」
聽到這,馮大人才放下茶杯,面無表情的打量著眼前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年輕大夫。他看著韓子瞻,看他眉目清明,不像是能夠跟自己一夥的人。找他看病,就不像找張大夫那般不用給錢了。
他道:「本官這病不宜外傳,倘若韓大夫治不好,你這又了解了本官的病症,是否不太妥當啊。」
「倘若韓大夫治不好大人,該怎麼辦咱就怎麼辦,絕不讓您吃虧。」王高岑保證道。
聽到這話,馮大人放下了茶杯,露出了笑容,「咳,王老闆這話客氣了,誰不知道你的布莊生意可是遍及整個上郡,哪會虧我這點東西。既然是王老闆推薦,那就讓這位小神醫幫忙瞧瞧吧。」
「大人……」張大夫還想再說什麼,被馮知縣擺擺手打住了。
馮知縣明白張大夫究竟是個什麼人,以往他做的那些事,自己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可是,現在是給自己治病的關鍵時期,哪能由得他亂來。
就算要怎麼著,也得等這個韓大夫確定治不了才行。
「上來試試看吧,韓大夫。」
後來聽到這位馮大人讓自己試試,韓子瞻才規規矩矩上前切脈。
他上前把著脈,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問:「其他大夫說您是什麼問題?」
「當然是牙痛了。」馮大人道。
「大人張嘴,啊……」
韓子瞻看著馮大人張開嘴巴,暗道:配合的還挺熟練。
韓子瞻看了看馮大人的牙,發現蛀的並不嚴重。還不至於到一疼十幾年的地步。心裡有了決斷,開口解釋。
「大人您這其實不是牙痛,而是臉痛。」
馮大人一臉不敢置信,那縫縫眼都大了一圈,大聲怒道:「你說什麼?」
他眼神充滿了殺氣,流露出一副你要是敢胡說我就把你關到死的神情。
「大人,小子哪敢騙你。很多人都會把牙痛跟臉痛搞混。其實不然,臉痛有人是因由風、寒、外邪侵襲所致。而大人你則是肝失疏泄、氣鬱化火,火熱之邪犯胃所致。牙疼很多時候也是這方面的原因。」
韓子瞻頓了頓又說:「面部疼痛時多呈針刺樣、刀割樣、電擊樣、灼燒樣疼痛。」說罷,他抬手示意馮大人配合一下自己。
韓子瞻抬手在馮大人臉上輕輕按著,「這裡疼嗎?」
「不疼。」
「這呢?」
「嘶……」
韓子瞻按了多個地方,基本確診了,是右側三叉神經痛,已經擴散到三叉神經的整個分布區域了。
馮大人有些匪夷所思,自己治了十幾年的牙痛突然有一天會被人說『這其實不是牙痛,而是臉痛。』,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韓子瞻剛剛碰到過的地方,心裡某處開始塌陷。
就在這時,馮大人突然面露痛色,捂著臉低嚎了起來。
韓子瞻想給馮大人治病,結果,被馮大人揮退。
「還是勞煩張大夫替我醫治。」
馮知縣雖然有點相信韓子瞻的話,但是疼痛來得突然,他不敢把自己交給這個年輕人。
倘若是不疼時,或許還可以讓他試上一試,可是現在這個檔口,容不得別人來肆意揮霍。
雖然張大夫最近的治療越來越差勁,但好歹是有用的。
張大夫得意的看了韓子瞻一眼,便著急的上前,「哎呀,大人啊,快快,馬師爺,快點把存在這的針具給我。把我當初包好的藥熬上。」
「好。」
馬師爺去拿針具,張大夫給馮知縣按壓這止痛的穴位。
韓子瞻退下。
王高岑見此時無人關注他倆人,悄聲說:「韓大夫,你可有把握?」
不怪他有疑惑,實在是馮大人的病症十多年 了,鎮上許多人都知道。也看過許多大夫,從來沒有一個說是臉痛的。他難免有些驚訝。
「十足把握。」韓子瞻看著王高岑,眼裡充滿自信。
王高岑信了他,笑笑,「那這件事就好解決了。」
兩個人杵在那,也沒再多說話。
直到張大夫拔針,「大人,好了。藥已經熬上了,等會您把藥喝了,會好很多的。」
馮大人的『牙』雖然沒有剛剛疼的那麼劇烈了,可是還是有點讓他難以忍受。
他輕聲說道:「快點。」
「是。」張大夫應道。
還沒等藥過來,馮知縣感覺自己的『牙』竟然比剛剛還要疼了。甚至有些來勢洶洶的感覺。疼得他開始哀嚎。
張大夫見狀,著急的問:「馮大人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