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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廢后的聖旨都下了,我還在意什麼體面?這些年別人不知道,但你的那些小人行徑我可是切切實實地看在眼裡。你怕別人出賣你,你倒是別干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啊?幹了,就承認自己是小人,我倒也當你是個男人。結果你卻把自己做出的事釀出的後果推到我身上,把錯誤都算我頭上,你可真行。」皇后大聲罵著。
無法推門進來的宮人們在門口守著,一個個又緊張又焦急。
「如果不是你嘴賤,越芫華也不會知道醫谷的事。朕說不定還有機會。」周載帝惡狠狠地說。
「呵呵,如果你早日立了錦商為太子,我也不用急著去糾正錦商的想法,自然也不會提起這些事。」皇后是不接這口鍋的。
周載帝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泄氣了,語氣聽起來也柔和了許多:「你我夫妻多年,朕知道你一直沒忘記你那個書生情郎。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打聽過他的消息,但朕可是打聽過的。他早已娶了妻,現在夫妻恩愛,孫子都有了。而你,卻一直活在過去中,你自己不覺得可笑嗎?但凡你對朕多用點心,我們也不至於過成這樣。」
聽周載帝提起書生,皇后頓時氣的臉都紅了:「你不配提他!」
周載帝倒是不在意地道:「你這麼說也行,畢竟當初蔡屹來找過朕,說你已經心有所屬,在沒放下那個人之前嫁給朕也未必能過好日子。希望朕能勸一勸太上皇,不要賜婚。但當時朕太需要朝中的助力了,且還得是清流人家的助力,你們蔡家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朕拒絕了蔡屹,說能跟你過好。結果還是讓蔡屹說中了啊。」
皇后皺起眉,她都不知道中間還有這麼一段。
不過很快,周載帝語氣一轉:「不過我沒想到你這麼蠢,執念又這樣深,居然一直沒放下。而你那個書生卻早把你忘了,與別人恩愛白頭了,可見他也沒有多愛你。結果是你自己把自己困死在如今這個局面里了。」
他說的這些,皇后豈會不知?只是這些年的執念讓她不想承認,也不願意承認:「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就是與別人成親了,也比你強千倍,萬倍!至少他沒有小人行徑,也不會給自己找藉口,更不會疑心過重,卻自以為是心思縝密!」
周載帝像被戳中是脊梁骨,語氣也重起來:「你就是個瘋子,一直活在自己的想法裡,別人對你好,你也不會把它當成好。」
「你還有臉說我?你與我半點分別都沒有!」
周載帝沒反駁,反而笑起來:「是啊,所以咱們就相互嫌棄,再相互折磨吧。」
皇后冷眼看著他:「這樣的日子應該也到頭了。你自己什麼身體心裡應該很清楚,還能活幾日啊?哈哈哈,你現在廢了我不要緊,我不害怕,只要你一死,錦商作為嫡長子,就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只要他繼位,我是他的生母,自然可以再被復立,我還是大惠的皇太后,你能乃我何?」
周載帝嘴巴動了動,但沒說出什麼來。
此時寧祿已經帶人趕了回來,並安排人開始撞宮殿的門。他總覺得讓皇上與皇后單獨待在一起,並不是明智之選。
皇后望了一眼殿門,眼中閃過幾分暴躁:「我看你寫廢后詔書時,手已經抖的不行了。應該沒力氣再寫什麼繼位詔書了吧?還是你覺得就你對蒼莫止做出的事,蒼莫止和蒼川之會記著你的好?可別逗了,我看他們比誰都希望你趕緊死。」
這些周載帝何嘗不知道,只是他和皇后一樣,也有自己不願意去想的事。可一旦被提及,他整個人就覺得氣血上涌,說話都不能過腦子了:「你放心,朕是不會寫傳位詔書的。你覺得錦商理應繼承皇位,但川之和莫止會幹嗎?現在這兩個人手裡握著兵權,就算你把玉璽塞到錦商手裡,他們也一樣可以搶過去。所以啊,錦商做不了皇帝,你也做不成太后,以後你就在尼姑庵里孤獨終老吧!」
皇后聲音尖銳道:「你早就算好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對啊,朕就是故意的。你也不想想,你與朕沒有感情,朕怎麼可能會希望你的兒子成為皇帝?可惜啊,朕恐怕是看不到你們死在那兩兄弟手裡的那一天了,哈哈哈呃——」周載帝笑著笑著,聲音戛然而止,瞪的嗔圓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位於他上方的皇后。
皇后臉上、手上都被濺了血,一隻鳳釵正面扎進了周載帝的脖子。皇后臉上有種說不出的瘋狂,似乎這個世界終於被她掌控了。
周載帝嗓子裡發出「嘶嘶」的聲音,原本看著皇后的眼睛瞳孔越來越大,越來越散,最後手上的力道一松,整個人便沒了氣息。
此時,隨著一聲巨響,寧祿總算帶著人闖了進來。進門就看到皇后手裡拿著簪子還沒拔出來,而皇上已經沒了氣。
皇后宮裡的嬤嬤見狀已經嚇的癱倒在地了。
寧祿腦子也是嗡地一聲,隨即大叫:「叫太醫,叫太醫啊!!!」
二皇子府里,越清眠吃了一碗熱湯麵,無論是心裡還是身體,都跟著舒坦起來。
蒼莫止殷勤地給他提來洗澡水,先倒進浴盆里,等涼一涼再洗,到時候越清眠應該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大皇兄說他不想回宮了。二哥讓人給臨時打掃出個院子給他住。」蒼莫止道。
這一路上,越清眠把從師父哪聽到的與周載帝的對話告訴了蒼莫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