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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莫止看著越清眠抱著阿鳳,那神態和語氣特別溫柔,他的心裡就開始控制不住地往外冒酸水——越清眠好像從來沒對他這麼溫柔耐心過,也沒像這樣擁抱過他,難道是因為他不會像阿鳳這樣撒嬌?
隨後他又聯想到之前越清眠說他不會裝弱的事,因為蒼聞啟會示弱,所以越清眠之前對蒼聞啟也很溫柔。現在蒼聞啟滾了,又來了個阿鳳。蒼聞啟當然沒法跟阿鳳比,但越清眠好像真的很吃這一套。而這對他來說簡直是盲點。就算越清眠提醒過他,他也學不明白。
阿鳳哭的都打嗝了,這下把十六和影二都逗笑了。
影二給阿鳳倒了溫水,越清眠鬆開他一點,用帕子給他抹了把臉,然後餵他喝了半杯水。
緩過來的阿鳳吸了吸鼻子,這才把目光投向越清眠:「你沒受傷吧?」
「沒有。」越清眠笑答。
阿鳳又把目光轉向十六:「哥哥呢?」
十六見阿鳳恢復了精神,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沒事,哥只是被迷煙弄暈了。你放心,哥已經有經驗了,肯定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
阿鳳信了他的話,人也平靜了下來。
他沒事了,府中的氛圍又輕鬆了起來。越清眠讓阿鳳多喝水,多休息,這樣才能把殘留在身上的迷藥徹底清掉。
蒼莫止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壓著心裡一股股往上冒的酸水,才沒衝動地上去把越清眠拉開。而他也幫不上別的忙,安慰阿鳳他不在行,只能看眼。
越清眠見他面無表情的,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奇怪之餘,並沒有立刻詢問,而是重新安頓好阿鳳後,讓十六照看著,自己才離開。
他離開,蒼莫止肯定是跟著一起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越清眠才問他:「你怎麼看著不高興了?」剛才兩個人說起換人種田的時候,也沒見蒼莫止生氣,只是平靜地告訴他這個決定而已。
「沒什麼……」蒼莫止原本不想多說,但三個字說出去,又覺得憋的慌,他不知道是因為今天的事讓他覺得失策,從而有了挫敗感,也需要安慰,還是純屬占有欲過剩,總之他還是開口了,「就是覺得你對阿鳳太好了。」
越清眠眨了眨眼睛,驟然失笑:「怎麼?你還想跟阿鳳爭寵啊?」
蒼莫止被他這麼一問,也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不過還是一身反骨地問:「不行?」
他都這麼說了,越清眠若再猜不出他這是吃醋了,就是真白多活一世了。於是他笑了笑,說:「我以為怎麼也得是我跟別人爭你的寵,怎麼還反過來了?」
蒼莫止被他說蒙了,什麼叫爭他的寵?
這一刻,蒼莫止覺得心裡好像被炸開了無數種情緒,而每一種都不是負面的。越清眠爭他的寵,那不就表示越清眠很在意他的嗎?而且也是有占有欲的。
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還是自己吃虧,於是又道:「我又沒有那麼多需要我安慰的人,你有什麼好爭的?反倒是你,身邊總有那麼多需要你操心的,照顧的。」
越清眠一股子不服氣地說:「除了你,也就一個阿鳳需要我多留意一些,其他人都能自己照顧好自己。阿鳳什麼情況,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嗎?跟他比什麼?按你這個邏輯,那我是不是也應該說府中上下都會分走你的關注,京中那些人你也得操心,還有整個延州的百姓和未來,哪個你能不管?」
蒼莫止覺得自己突然從全有理變成了不占理了。但他的心情卻出奇的好,原來越清眠比他預想的更在意自己。
越清眠知道蒼莫止的感情,他也不是故意磨磨唧唧不願意挑明。而是正常來說,以他們現在這個情況,他貿然跟蒼莫止說自己看上他了,蒼莫止也不能信啊。蒼莫止看似大大咧咧,但心思細著呢。所以並不是他磨唧,而是蒼莫止磨唧,若是蒼莫止主動點,還用這麼麻煩?
「至少那些人都不至於抱著我哭鼻子。」蒼莫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越清眠笑罵:「少幼稚,他們想找你哭,我還不能同意呢。」
蒼莫止沒問為什麼,只以為是因為他的手還沒有完全恢復,抱著別人安慰也挺累胳膊的。
這一頁就算揭過去了,越清眠把被阿鳳哭濕的外衣脫掉,準備換件新的,對蒼莫止道:「你要沒什麼事就幫我磨一下墨,我要寫個方子。」
「行!」這種小事,蒼莫止樂意干。
換好衣服後,越清眠坐到桌前,提筆蘸墨,正準備寫,蒼莫止便道:「要不我給你寫吧,這樣我還能練練手上的勁兒。」
越清眠覺得有道理,便把位子讓給他,筆也塞進他手裡。蒼莫止平時很謹慎,影衛們都還不知道他的手現在已經能拿握了。他平日也不常練字,除了之前給二皇子寫了信外,還是繼續保持著他的低調。
越清眠念著藥名和重量,蒼莫止慢慢寫著。越清眠並不催他,練習嘛,就是要慢慢來。
「你這藥方看起來怎麼有點奇怪?感覺都不是常用的藥。」蒼莫止邊寫邊說。
「嗯,不是治病的,是解迷煙或者迷香的,這次的疏忽實在不應該,我準備做成丸藥,分給侍衛和影衛。萬一,我是說萬一,以後再遇到這個情況,只要把藥丸含在嘴裡,就能不被迷倒。」
「這是個好東西,還是你想的周到。」蒼莫止想著如此,就萬無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