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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清眠的醫棚預定出診十日。最後這天,吃了藥有了好轉的患者帶了自家種的菜,養的雞鴨之類的,前來答謝越清眠。
越清眠並沒收這些東西,他知道農家人的這些家禽若拿去賣,也是能換不少銅板的,便都好言好語地勸了回去。
在接診完最後一個患者後,越清眠鬆了口氣,拉了拉蒼莫止的手,說:「今天咱們在外面吃吧,挑個京中菜做的好的地方。」
這幾日早出晚歸,他自己還好,就是覺得蒼莫止肯定辛苦。或許這對蒼莫止來說並不算什麼,但自己的愛人自己心疼,不累也心疼出幾分累來了。
蒼莫止笑說:「好啊,聽說京中的懷香樓新請了個廚子,做的一手的好順寧菜,你肯定喜歡。」
醫谷就在順寧城,越清眠從小吃著順寧菜長大,自然是更有偏好些。
「那成啊。」說完,又笑著對在收筆墨著阿鳳道,「王爺請客,咱們師徒倆今天吃大戶。」
阿鳳笑眯眯地點頭,反正越清眠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蒼莫止笑道:「按越大夫這慷慨程度,我是得多想點賺錢的法子,才能供得上咱們越大夫的吃喝。」
越清眠如果一直義診,那身上必是沒什麼銀子的。蒼莫止能窮自己,可不能虧了越清眠,何況現在越清眠身後還跟了個叫阿鳳的小尾巴,哪個都餓不得。
「那就有勞王爺費心了。」越清眠笑說。
「樂意之至。」
於是三個人一起上了馬車,前往懷香樓。
懷香樓在京中已經開了十多年了,一開始是以西北菜為主,後來又加入了蜀菜,都是為了讓顧客常吃常新,否則也不可能在京中開那麼長時間。
三個人到的時間不算早,懷香樓早已經坐滿。沒辦法,像他們這種有些年頭的店,很多達官貴人都喜歡,只要別自己砸了招牌,客自是不缺的。
「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店裡已經坐滿了,王爺若不介意,請稍等片刻,待有客人走了,立刻為您安排。」小二陪著笑臉,小心謹慎地說。
他一個小二,哪得罪得起慎王啊?可他也是沒辦法,今天兩層都坐滿了。
蒼莫止自是看越清眠的意思,越清眠倒是不餓,但怕阿鳳餓了,反正也是他們來晚了,怪不得店家。
他剛想說「下次再來」,掌柜的便跑了出來,一下拍在小二頭上:「糊塗東西,越大夫來了,沒位置也得給加位置!」
小二被打的一臉蒙,雖然不疼,但他就沒見掌柜的這樣殷勤過。而且昨天掌柜的才叮囑過他們,不要隨便加座,以免厚此薄彼,得罪了貴人。
掌柜的笑道:「越大夫,前兩日我的母親在您的醫棚看診,吃了藥後已經好多了。您能來懷香樓,是咱們的福氣,您若不嫌棄,我在樓上給您加一桌,您看行不?」
有的吃,又不用再跑去其他家,有什麼不行的?於是越清眠笑道:「掌柜客氣了。如此,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三位樓上請!」說罷,親自帶人上了樓。
桌子椅子都是掌柜親自搬的,位置雖然角落了些,但屏風一拉,一點影響都沒有,還格外私密。
他們點的菜上的也快,越清眠趕緊招呼阿鳳吃飯,小孩子是餓不得的。
阿鳳夾著菜扒著飯,不時會往窗外看一眼。越清眠和蒼莫止倒是吃的不快,還點了壺果酒慢慢品嘗。
樓上並不是包間,而是用屏風拉起的一個個雅座。看不到人,但說話大點聲的話,還是會被周圍人聽到。
這本也沒什麼,誰吃個飯還不聊點家長里短的事呢?但兩個人吃著吃著,卻聽人聊起了立儲之事。說是聽宮裡傳聞,皇上有意立大皇子為儲。
越清眠和蒼莫止相互看了一眼,並沒說什麼。來這兒的且不說是不是官員,但官員的親戚家眷肯定是有的,能得些小道消息,無論真假,也都是有機會的。但這則消息越清眠和蒼莫止都沒聽說,且他們又都不在周載帝床前守著,所以這消息是真是假很難說。
「你怎麼看?」越清眠問蒼莫止。
蒼莫止給他夾了菜,表情並沒有太嚴肅:「不好說。大皇兄作為嫡長子,的確名正言順。不過消息從哪兒傳出來的,還得追一追。而且既然在這裡已經有人開始討論了,恐怕這個消息傳出來不止一兩天了。」
「是啊。師父沒給咱們傳消息來,要麼是根本沒有這事,要麼是皇上避開他了。」越清眠分析著。
蒼莫止點點頭:「回去我和二哥說一聲,讓他的人去打聽一下。」他在京中的人隨著他去延州已經基本撤走了,所以要打聽京中的消息,還得靠他二哥。
聽說了這個消息的,除了越清眠和蒼莫止,還有蔡屹。不同的是蔡屹是自己主動去打聽的。因為他覺得皇后為蒼聞啟求情的事不合常理,正常來說,皇后應該比誰都希望四皇子一黨能夠連根剷除。
皇后常年用的還是蔡家的人,所以這對蔡屹來說,可比其他人好打聽多了。同時也印證了他的猜想。
蔡屹認為皇后這是玩火自焚,甚至是為了儲君之位,已經瘋魔了——也是,從她設計丟棄自己的親侄子起,她就已經瘋魔了。
蔡屹想勸她幾句,畢竟大皇子是無辜的。但想到她的所做所為,蔡屹就打心底里覺得噁心,完全不想看到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