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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策輕點下巴,回憶起路明月和他說,奚哥是突然有一天狼狽地到了垃圾星,身邊什麼都沒有。
這個描述現在細細想來就很有問題。
什麼都沒有,說明他離開的時候要不很匆忙要不就是被人綁來的。
可是除了失憶又完全沒有其他的傷,連精神力暴動都是因為失憶而無法自我控制而導致的。
也就是說把他弄到垃圾星的人又不想要他的命,似乎又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
可能性太多了,看來這個男人還得查一下。
冉策摸了摸乾淨的實操按鈕,一點不煩,反而興趣十足。
他離開帝國的權力中心兩年了,每天隨心的過日子,高興了去接點任務,不高興了就隨便把星艦開到宇宙的深處,關掉動力系統隨它在宇宙之間漂浮。
黑吃黑是很快樂,但是即使是鮮血現在都不能給他帶來活著的感覺。
如今碰上奚修遠這個人,不僅臉長在他的審美上,氣質是他最想逗的那一款。一板一眼,連修好的懸梯都順手給他擦得乾乾淨淨。
他想看這個天天冷著臉的男人只對他有其他的情緒,喜怒哀樂都可以。
而且,奚修遠的身後是一團迷霧,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一點,再探究一點。
冉策半躺在懸梯上,胳膊擋在眼睛前遮住了正午刺眼的陽光。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略顯邪氣的角度。
逾距,邪惡,偽裝。
所有不正當的在他這都是正當,所有該有的底線在他這都蕩然無存。
太陽一樣溫暖的笑容不過是他已經焊在臉上二十幾年的面具。
不過,他不會讓男人知道的。
*
奚修遠帶著路明月去跑了個十公里,順路去和托里先生道個別。
小傢伙已經累得要直不起腰了,但依舊咬牙撐著。
托里先生見到他們很是驚喜,連忙去特意燒了水煮了茶。
這種在其他星不值幾個錢的茶葉在這兒卻是極為少見的。
奚修遠說明來意。
托里先生很為他高興:「我記得垃圾星沒有身份的人可以直接去混亂星系的比賽星報名,不需要別的,而且只有撐過幾關就可以獲得一個正式的身份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就不說出來誤導你了。」
奚修遠道了謝,他看了眼在外屋的乖乖喝茶的路明月,確定他聽不見屋裡面的對話後才說:「如果將來有機會,我希望我可以接替你的事業。」
托里先生一開始沒有想明白,或者說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承諾。
老人眼角泛起淚花。
「為什麼?你,你有大好的未來,垃圾星,不配。」
奚修遠自然不是隨口承諾。
他的第一個小目標似乎很快就會實現了,那麼也該有接下來的大目標了。
他要有一個完全獨立屬於自己的實驗室。
一個獨立於所有其他霸權的組織。
一個不受任何威脅的,獨屬於知識的淨土。
垃圾星,他勢在必得。
作者有話要說:奚哥:搞事業。
冉哥:搞他!
一段時間後
奚哥:事業愛情兩手抓。
冉哥:求求了,今晚不搞了吧,腰要斷了。
今天有二更
(啵啵)
第十九章
他的想法自然不會和任何人說,即便是托里先生,也並不知道眼前的真正要做的是一件多麼驚世駭俗的事。
星際的權力階層固化已經相當久了,雖然大部分的人過得似乎差別不大,每個人無論選擇什麼職業都可以舒舒服服的掙錢,也夠花。
但這種看似終極的平等背後卻更加上層階級從不會主動聲張的徹底統治。
對於資源,權力的爭奪實際上沒有一天停止過。只不過大部分人都被安置在了一個看似伊甸園的環境中,與競爭徹底隔絕罷了。
奚修遠理解但不接受。
競爭的消失同時也意味著整體人類的停滯不前,而一切都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願意做那個逆水之人,也想給更多覺醒的人提供同樣的機會。
當然,這是最後的大目標,中間會經歷的艱難險阻不計可數。
但艱難險阻也是他想要的。這是他還恣意活著的證明。
喝完了碗裡的茶,托里先生突然想到了什麼,回房間去取了一個吊墜。
他笑著說:「這裡有一架機甲,是我當時還沒退役的時候一直用的,現在在垃圾星,我也用不到了,就把它送給你吧。」
奚修遠自然拒絕。
托里先生擺擺手:「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當時退役的時候它已經瀕臨報廢了,維修價格又過於高昂,我也一直沒動他。而且我離開軍隊的時候,機甲上所有的武器系統都被卸掉了,給你不過是我的一份心意。收下吧,我在垃圾星等你回來的那一天。」
奚修遠沉默片刻,終於接過了這份沉甸甸的告別禮。
托里先生很高興,硬生生把他們送出去幾百米才停了下來。
回程的路上,路明月注意到了他奚哥繞在手腕上的銀白色鏈子,上邊的墜子是一個十字徽章。
路明月是帝國人,這還是第一次現實里見到聯邦的徽章。
「聯邦的徽章還挺好看。好像這個十字的四個突出代表了聯邦的四大星系。」路明月從腦海中翻出簡直落了灰的聯邦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