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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許傾正坐在了一處石頭上,面無表情,目光呆滯,整個人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薛昭憂心忡忡的來給她包紮,攤開了她的手掌,只見許傾的右手間,掌心,手指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血色間皮肉若隱若現,劃得很深,看得人心疼。
他趕緊扯下了自己衣服的一角,一點點包裹在許傾的手上。
「只能先這樣對付一下了,等到下山了之後,一定要重新包紮。」
「好。」
「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為了不值得的人去做這樣的傻事?」薛昭激動的問著許傾。
許傾的態度變得坦然,苦笑道:「我是為你好,殺了他,你能活嗎?」
「你就是嘴硬!」
「只有疼到了自己身上,才會真的長記性。」
她低頭看著被薛昭包紮得醜醜的手,眼中含著淚花的淡然一笑。
薛昭很心疼的注視著她,聲音嘶啞的懺悔道:「都怪我不好。是我,親自將你騙回了許家,讓你與他成親。如果我不這麼做,你也不會逃婚,更不會在遇上他,或許現在發生過的一切,都會避免。對不起……我起初,就是只是想讓你過好日子而已。」
「你為什麼要責備自己呢,這些事情本就跟你沒關係啊。」許傾不忍看到薛昭如此自責的樣子。
薛昭無力又無奈道:「我也想把你留在身邊,可是……可是我配不上呢啊。」
許傾聽了薛昭德話,忽而愣住了一下。
「薛昭,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是我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你對我的好。直到現在,才徹底晚了……我的心裡……已經裝不進你了。」
「你我殊途,對你,我亦從未想過擁有。只是看著你受委屈,又覺得心裡難過。」
「不要再說了。」許傾抹了抹眼淚。
他不想讓她傷心,便再未說起。薛昭早就知道,他們各自的身份,是一道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
薛昭將她的手包紮好了之後,緩緩站起了身子,望著她說:「我得走了。」
「什麼?」許傾緩緩抬眸。
「其實從一開始,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你。現在……已經沒有我再存在下去的意義,我也不想再留在許將軍的身邊。」薛昭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傷情的訣別。
「你要去哪裡,我們……以後……還會再見嗎?」
許傾眼中的無助,讓薛昭一度不忍直視。
他回答道:「天下之大,總會有我的容身之處。去江湖上闖蕩一番,或許才是我最終的歸宿。」
許傾知道,她沒資格去阻攔他……
薛昭選擇了長痛不如短痛,驀然轉身:「許傾,願我們山水有相逢吧……」
「好。」
聽著薛昭山洞外遠去的馬蹄聲,許傾在這一刻終於再也忍受不住,放肆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許傾明白,這一別,是永恆。
許傾會永遠記得這一晚,她失去自己的丈夫,也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又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守在山洞外的許野闊,一點也不明白許傾為何哭成這個樣子。
「父親,這怎麼辦?」
許松亦背著手站在一旁,神色淡定:「讓她哭,哭徹底了才好。」
許松亦在山洞外等了許久,時不時望向了夜空,也在反覆檢討自己,到頭來,還是是害了許傾嗎?
那夜,她躲在山洞裡哭了好久,哭得痛徹心扉,悽厲不止。
後來,許野闊強行將她帶回了許府,讓她住下。
養傷幾日,許傾再未曾提起過那天晚上的事。看著自己被包裹住的右手,連上藥也不太積極。
她沒再回王府,一直留在許府,日子過得還算順遂太平。
手上怕是要留疤了,許傾心裡比誰都清楚得很呢。
只是……她一點都不想管,反而想讓那疤痕留下,不為別的,就為了給自己長個記性。
而且想了這麼多天,許傾做了個決定。
午後,許松亦親自去找了許傾。
「聽說你有事找我?這是傷好了?」許松亦的口吻也沒有以往那般生分。
許傾與許松亦面對面的位置,本著一顆想要解決問題的初心,對許松亦說:「我想回去了。」
「回去?回哪裡?」
「回王府。」
許傾語出驚人,她還想回去這件事,是許松亦萬萬沒想到的。畢竟這幾天她在許家住得也挺舒服的。
許松亦問她:「你確定你自己想好了嗎?見你和凌王過得並不幸福,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想袖手旁觀。已經想好了該怎麼跟聖上說了。」
「我沒做錯任何事情,憑什麼要主動離開王府的人是我?」
「難不成你還要把凌王趕出去不成?」
「反正我沒做錯,也不理虧。自是不會忍受著罵名回許府憋屈的度過一生。」許傾理直氣壯,經過這麼多天的自我療傷,她終於想通了。
「行,你能這麼想,為父倒還少操了一份心。」
許松亦好話說得太早,沒料到許傾還有後話。
「不過父親,我還有一件事要搞清楚。不能就這麼一直稀里糊塗下去。」
許松亦像是料到了許傾要問什麼,坐在一旁默不作聲。
許傾:「當年在景州一役,叛國通敵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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