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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將許傾帶了進來。
這一路上,許傾都在告誡自己,要謹言慎行。馬上要見到皇上,許傾更是在心中戰戰兢兢,恐有差池。
「臣妾給父皇請安。」許傾俯跪磕頭。
皇上抬頭瞧了她一眼,:「起來吧。」
「謝父皇。」
「你平時也不會經常出入宮門,朕這次找你過來,不過就是想和你說說話。」皇帝坐在桌案前,一邊隨意的翻看著奏摺的同時,不忘時不時掀了掀眼皮看她。
許傾規矩得體的站在他的面前,慚愧道:「是臣妾作為王妃的失職,沒有盡到應盡的孝道,還請父皇責罰臣妾。」
皇上喜怒不形於色,點了點頭:「態度還不錯。朕找你來也不是興師問罪的。更何況十六向來是朕最寵愛的兒子,朕也是最了解他。自打你入門了之後,他的改變朕也是看在眼中。」
「你為人機敏聰慧,上次逸王謀反,朕還依稀記得你的所作所為,以及你給朕傳遞來的消息。朕很放心將十六交給你。只要你們夫妻和睦,朕也就放心了。」
「父皇說的是,這些都是臣妾應該做的。」
許傾不敢有一丁點的驕躁之態,低著頭專心且謙虛的聽著皇上的話。
皇上說了這麼多,卻偶有停歇與嘆息。
「不知父皇因何時而如此愁悶?」
「這些事,原本是應該讓十六的母妃去督促。可奈何十六生母早逝,養母被廢。有些事情就得朕這個做父親的去為他考慮。」
「父皇請說。」
「十六也老大不小的,成婚數月之久,卻一直沒有子嗣的消息。你出身名門,這種事你也應該理解。朕今天不是來為難你,但你身為凌王妃,應該為凌王的後嗣考慮。理應充盈一下凌王府,多納幾房姬妾進門,這也是你身為王妃的職責。」
聽到這裡,許傾的臉「唰」的一下子白了許多,但她還是保持著端正的態度,艱難的應道:「父皇放心,臣妾明白。」
「嗯,你心裡有數就是了,朕也是好心的提醒你。」
「臣妾謹記。」
此刻,許傾的心中壓抑又無奈。
壓抑在於,這世間妻子,誰能心甘情願的與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可她又覺得無奈,這可能是逃不掉的事。
皇上對許傾說了這麼多,明面上是表揚,實際上是在批評她至今一無所出。
只是,看著皇上現在的狀態,像是沒有想讓她離開的意思。
許傾真覺得煎熬,卻又不得不主動道:「不知父皇是否還有其他事?」
皇上緩緩抬起了頭來,略顯深意的盯著許傾許久,深邃的目光第一次讓許傾感受到了君心難測帶來的壓迫。
「最近,朕和諸位朝中的大臣們一直忙著天明雅玉火藥的案子。包括朕在內,對此尤為重視。這一來二去,朕也就忘了你在其中的功勞了。」
「父皇所言另臣妾惶恐,臣妾不敢妄自居功,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分內之事。」
「嗯,你倒是謙虛。像你這樣的女子也是少見。真不愧是從前的紀氏所出。」
「父皇……」許傾有些緊張的抬眼。
皇上卻安慰她道:「別害怕。你的身世朕一直都是清楚的。當年廢太子的事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朕也不至於一直耿耿於懷。之所以能將你許配給十六,完全是因為對你們許家的信任。」
皇上的話越說越深,許傾一直在心中揣摩聖意。
「聽說,你的手裡現在還有紀氏留下的產業?」
許傾猛的抬眼,對上了皇上萬般猜忌的目光。
同樣的目光,許傾只在謝凜的眼裡見過。
論起壓迫,卻不及此時皇帝半分。
許傾屏息,卻不得不承認:「回父皇的話,正當年,紀氏滿門破落,外祖父為顧念母親的生存,特留下了一些家業。後來臣妾的母親也不在了,便落在了臣妾的手上。」
「十六他知道嗎?」
「不知。」
「當年的紀家是何等的風光,與廢太子一同沒落。也算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只是朕實在是沒想到……」
許傾逐漸會意。
皇帝找自己來這一趟的原因,已經找到了。
皇上是不允許自己的手裡依舊還留有當初紀氏留下的家業。
因為明明是應該跟著廢太子一同隕落的後患……
既然已經心領神會,許傾又是個權衡利弊,果斷取捨的人。
她馬上道:「父皇,母親當年給臣妾留下這些身外之物,無非是放心不下臣妾。臣妾現在已經是凌王妃,有皇家庇護。這些東西便也沒有什麼用處。臣妾願意把這些全都充入國庫,用在最有用的地方,利朝廷,惠百姓。」
「當真?」
「臣妾不敢在父皇面前虛言,句句發自肺腑。」
皇上詫異,本想要對她發難一番。不曾想許傾的態度是出乎意料的果決堅定。
可沒人知道,許傾此時的心正在滴血。
為了自己和謝凜的往後,這筆引得皇帝忌憚猜忌的錢財必須扔出去才行。
要怪,就只能怪這些產業原本姓紀。
皇上見許傾能有如此態度,倒也安心。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朕便信了你這一回。你能有這樣的想法,著實是不易。」
「臣妾多謝父皇信任。不日就會將手裡的所有產業全部貢獻給國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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