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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的右肩上一點紅色的胎記像蝴蝶,他用尖牙去磨。
紀盈覺得事情有些失控了,這些小手段她是前天跟曲坊周遭的妓子學的,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分辨不清是那些手段的緣故,還是眼前的人讓她情動。
脖子上塗了迷藥,他還沒有反應,她想推開他,卻好像失去了力氣。
果然男人在這個時候都是差不多的樣子,熾熱的占有在此時的眼裡都藏不住。
忽然他停了,他們之間剩的只有摻在晚風裡的喘息。
他伏在她肩頭一動不動,而後才將她的衣衫重新系好。
「我去找你戲班子的老闆,想辦法把你留下來,」他脖子上的青筋淡去,「我娶你,到時候再……」
「娶我?」她現在有些犯迷糊。
「嗯,」他描摹著她的無相面具上的長眉,「長掃峨眉,願結同心。」
「小將軍,我這身份不那麼乾淨,你倒不必因為此前種種就想著對我擔責。」她輕笑。
「這跟你是什麼身份沒有干係,這是我對你的心意。」
朗月當空,她看著身上淡笑著的人,雙眼明朗勝過星月。
為什麼她突然揪著心在疼。
「我能看看你長什麼樣子嗎?」他忽而問,沒有得到她的拒絕,手就試探著摸上她的面具。
面具離開她的面頰不過一寸,又怦然落回她臉上。
他昏迷了。
那一夜她躺在那兒許久,他倒在她身上,她拍著他的背,低眸不語。
長長嘆了口氣,她起了身拆下他的白玉腰帶和外衫。
要離開時她跪在地上摘下面具,凝望著他的面頰,湊上去淺啄。
「以後要是再見,你記得找我算帳。」
滿地的石榴花無人收撿,她不舍地撿起最近的一簇。
她是算好了那夜皇帝宴請,陳懷是一定會戴著皇帝賞賜的白玉腰帶前去的,那是他被點為武狀元時皇帝所賜。
只有這條腰帶被掛在塔頂,成了陳懷風月事的談資,皇帝才會因為失了顏面而懲處陳懷,陳懷也就不能再在京中禁軍任職。
再聽到陳懷消息的時候,是身旁來喝酒的朋友說起他離京了,要去北邊投軍。
坐在案前的紀盈看著窗外的熱鬧,失神良久。
她又遇到了當時在京郊湖畔叼走她錢袋的那隻貓,當時那貓因為偷了肉正在被人驅趕,紀盈出錢給它付了帳,然後將它捉回了家。
洗得白淨了才發現那是一隻灰白相間的貓,她抱著它坐在夜色下的庭院裡。
「怎麼,現在後悔了?」屋檐上多站了個人。
紀盈抬頭望去,而後又低眉摸貓:「江生嶺,現在你的地位保住了,你還來做什麼?」
在這之前,禁軍里資歷最淺而最得器重的統領是江生嶺,江生嶺在皇帝身邊消息靈通,打探到皇帝想用陳懷替了他的位置,便想要阻止這件事。
「你長姐的罪證,收好。」江生嶺放下一個信封在她桌前。
紀盈斂眸。
長姐嫁給宸王已五年,已有一子,排行第三。宸王的長子頗得皇帝喜愛,前段日子卻因為一份壽禮準備不當而被徹底冷落。
是她長姐在壽禮上做的手腳,罪證被江生嶺握在手裡。
她幫江生嶺處置陳懷的事,他把證據還給她。
「你還在想他?」江生嶺忽而開口。
看著眼前這個名義上是與她定親之人,紀盈只逗著貓,一直「喵喵」叫。
「紀盈,別發瘋。你我成親,互為相助便好,但你若是心裡還惦記著……」
「我就惦記著他,你又奈我何?」她抱起貓,「論長相武藝,他都強過你,我憑什麼不能惦記?」
「紀盈!」
「不送。」
待到夏日時,陳懷已經在邊軍中立穩了腳跟。
聽說他就在紀明詠的帳下,紀盈提筆給紀明詠寫了信,說起陳懷之事,抓耳撓腮了半天,只說她見過陳懷幾面,覺得是個和善的人,叫紀明詠平日裡可多相助一些。
「他的白玉帶是你偷的?」
下一個月,紀明詠回她的信里就有這句,大概是太明白自己的妹妹有多頑劣。
她死命不肯認,紀明詠也不再追問什麼,只說知道了。
「再等一年,戰事稍好,我接你過來。」
那時哥哥在信中這樣對她講。
她被說是個庸才已太多年,自己也早已斷了念頭,哥哥卻總說要帶她離開京城,唯有離開了,才知天高海闊,才知自己的天地。
只可惜不到一年,傳來的是哥哥的死訊。
第16章 手段
紀盈在聽到陳懷說叫她別怕,無人再會綁她的時候,不免想起了那一日在塔頂她對他說過的話。
他是不是早就認出來了?
可最後陳懷只是答她:「小紀將軍同我說過,他小時將自己的妹妹弄丟的事。」
是啊,他是見過她哥哥的,兩人的來往應當不算少,但自她來後倒都沒有提起過。
有時候她覺得陳懷真是倒霉,當年被她坑了,如今娶妻又攤上了她。
但凡換個女子,他都會比現在好過得多。
他們先帶著那馬車上的小孩們回城,在馬車上的時候紀盈不知道怎麼從手裡變出一些零嘴和小花來,倒讓那群孩子安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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