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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非看不上我們?」有人說罷,竟直接伸手想要捏住陳懷的下巴灌進去。
紀盈暗想道,這幾個人真是蠢得一如既往。
不過這小奴能忍得住不發脾氣也是不尋常,畢竟他若真的動手,誰也不能為難他。
不聰明,卻還算知趣。
那白瓷壺口堵在陳懷面前,他皺著眉被人捏著臉,清釀已經灑了他半身,眼瞧著要流進他口中了。
掛著金手釧的白腕子忽而擋在他身前,輕巧取下了那酒壺。
一身紅衣的面具女子緩緩施禮,看著陳懷手中還剩一支箭,聲音婉轉道:「還剩一支,諸位公子不如再給這位小公子一個機會。」
掐著嗓子說話難受死了,面具下的紀盈撇了撇嘴。
「好,給這姑娘一個面子。」白衣男子鬆了手。
陳懷正拿起那支箭,卻被紀盈攥住了羽。
「奴婢和您一道投吧。」
她不由分說站到他身前,在他愣神時側臉在他肩上輕柔道:「扶著我,握我的手腕。」
他握了上去,觸及到白皙的肌膚,又退了兩寸,隔著她的紗袖握著她的腕。
「不要用腕子發力,你用錯力了。」她仍舊輕聲說著,而後右眼衝著他眨了眨,將那羽箭扔了出去。
箭簇砸在壺底叮噹一聲,免了他一場難堪。
鬧了這麼一場,又有樂師陪侍前來,當日那些人也沒太多為難陳懷。
「你在這兒坐著幹嘛?他們在玩簽令,不一道嗎?」紀盈跪坐在獨自飲茶的陳懷身邊問。
「不會。」他淡淡吐出這兩個字。
她心道這人真是無趣,眼珠子轉了轉:「我教你。」
陳懷無意學這些東西,可紀盈拽著他起身時手搭在他肩上,身子也輕貼上來:「我幫過你了,你得還人情。沒有男子陪同,他們不會讓我玩兒的,你得跟我一道。」
這曲坊裡頭吃喝玩樂的事從來是分成男女的,這是世家子弟的局,是不讓女子摻和的。
不過在這京城裡有一個例外,就是紀盈,她想攪誰的局都行。
此刻不行。
她拖著陳懷上桌,將那京城裡時興的把戲都玩個遍。
「撤五抽七。」紀盈坐在陳懷身側,扣在他耳邊教他玩木牌局。
見他笨拙拿錯了牌,她便直接握住他的手,二人面面咫尺她也絲毫不在意,急著把那一局給拿下來。
其餘人在思索著怎麼出手之際,紀盈雙唇隔著面具靠近陳懷耳邊:「聞到什麼味兒了嗎?」
陳懷皺眉點了點頭。
「對面那個人,腸胃不好,總是愛出氣。」
陳懷疑惑看著她。
「下頭,出氣啊。」她說完咯吱笑起來,惹得陳懷也跟著笑,顯得他們二人古怪十分。
「贏了,各位莫小氣了。」紀盈攤開手向桌上其餘人討要著賭籌,而後扯著陳懷下了桌。
「你臉紅什麼?贏高興了?」攥著一把銀子的紀盈正在笑,回頭見他定定看著自己。
他回神後退了一步,紀盈也才想起方才二人耳鬢相貼的樣子。
嘖。
也到了夜深時,好些人都走出了房間,陳懷也想就此離去,卻被紀盈攔下。
「你瞧見他們是怎麼走的了嗎?」她問。
似乎都是……成雙結對走的。
「他們是換個地方作樂,所以可以不告而別,就在樓上客房呢,」曖昧的話不必說清楚,紀盈把銀子裝袋塞進他腰間,「我幫人幫到底,抱我。」
「什麼?」他愣住。
怎麼什麼都要解釋。
紀盈上前一步盯著他:「沒抱過女人啊?」
陳懷喉結微動,她那雙流光四溢的目不過三寸之距,她喝了酒,辛辣卻也溫柔的味道撲在他面上。
紀盈笑彎了眼:「不會抱就學他們。」
他僵硬地伸出手放在她腰間。
「用點兒力。」
環住她的腰的力突如其來,她踉蹌一步栽進他懷裡,右手下意識扶在他胸前。
「……不是讓你勒死我啊。」
他微鬆了手。
從浮熱喧鬧的房間走出,到了僻靜處陳懷鬆了手,端正行了禮:「多謝姑娘。」
「你這樣子,還要被他們欺負到什麼時候?」紀盈雙手抱胸問。
陳懷斂眸,至少此刻,他不能得罪人。
「這樣吧,你若有難處的,都來找我。吃喝嫖賭……哦不是,吃喝玩樂這些事,沒有我不會的。」她歪著頭笑道。
「姑娘是……」
「戲班子裡的,我叫阿南。」
她抿著唇,輕拉著他的腰帶,在他慌張時取下他錢袋取出兩塊碎銀。
「你該賞我的。走啦。」她手指撫過他的腰,踮腳轉身不做留戀。
阿南。
陳懷喃喃著,看著自己的錢袋。
握著碎銀的紀盈回頭時見月光下他低眸思索。
這呆子不難騙,一個月應該夠了。
她點了點頭。
第7章 陷害
濃烈又絢爛。
是陳懷對那個叫阿南的女子的印象。
他不難感受到她的刻意接近,那時候整個京城的人對他都是這樣好奇,想對這個朝為馬舍奴,暮登天子堂的人一探究竟。
戲子,為了討點賞錢,或是找些談資來接近他,也說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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