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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瑪就算再不懂,也感覺出周圍人不友善的視線。
莉瑪快步走到周自言身邊,雙手插兜里,【周,你們的子民好像不太喜歡我。】
【大家只是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女士,畢竟你與我們,頭髮和眼睛都不一樣,不是嗎?】周自言拍拍莉瑪的肩膀,讓她放寬心。
莉瑪點頭,【你們黑色的頭髮和黑色的眼睛,看起來很神秘。】
周自言要先帶莉瑪去皇宮面聖。
蔣慶慶便主動邀請何青治去尋宋衛風他們。
何青治這是第一次聽到蔣慶慶的主動邀約,立馬一口答應。
尋常人想進入皇宮,都得經過層層審核。
如今莉瑪一來,皇城守衛軍立刻如臨大敵,生怕莉瑪是什麼怪人,會突然暴起傷害敬宣帝。
里里外外檢查四五遍,確定莉瑪沒有任何危險還不行。
在外巡察的錦衣衛指揮使親自從京郊趕回來,監著莉瑪進入皇城。
【你們這裡的檢查也太嚴格了。】莉瑪望著巍峨又宏偉的皇城,若有所思,【不過你們的皇帝如果住在這樣的宮殿,確實應該好好檢查。要是我是個小偷,我今晚一定要來撬一片瓦。】
【希望你不會生氣,這都是例行的規章制度。】周自言走在莉瑪左邊,而莉瑪右邊,便是錦衣衛指揮使。
錦衣衛指揮使年方四十,肅著一張臉,時刻緊盯莉瑪。
哪怕有周自言在其中緩解氣氛,這位指揮使大人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莉瑪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穿著一身花里胡哨的鎧甲,卻擁有世界上最棒的男子氣概。
【周,這個男人是誰,他結婚了嗎?】莉瑪看著指揮使,眼中興味盎然。
周自言忍俊不禁,朝著指揮使道:「方大人,這位小姐在問您是否婚配。」
「……胡言亂語,成何體統!」指揮使的臉色更冷,還稍稍拉遠了一些和莉瑪的距離。
莉瑪察覺出來,突然失去對他的興趣,【不懂浪漫的男人,真沒意思。】
周自言憋笑。
敬宣帝聽說周自言帶來一個金色頭髮的女人,便和詹公公一直等在御書房。
他手上握著一卷書,不停踱步,「詹伴,詹伴!你說,那金髮女人,會不會就是書上寫的,海洋另一端的國度子民?」
敬宣帝手上握著的,是前朝皇室遺下來的一冊趣聞。
上面寫前朝東南海岸邊,有一漁民,曾見過一個頭髮燦如朝陽的人。
但並沒有任何記錄可以佐證這件事,這件事便成為一件趣聞,被收攏在前朝皇室的藏書閣。
趣聞寫得詳細豐富,連那人的面容是什麼模樣都寫出來了,怎麼看都不像是臆想出來的事情。
敬宣帝始終覺得,這則趣聞是真的。
所以他一直遙望海岸另一端的大陸,很想親自通過遠洋船隻,看一看那邊的風景。
詹公公時刻瞧著外面,在聽到腳步聲後立刻轉身,「陛下,人來了,人來了!」
周自言帶著莉瑪進入御書房,甩袖跪下,「臣周自言,參見陛下。」
莉瑪想著周自言與她說過的話,微微撤腿,彎曲膝蓋,用他們奧里菲爾國家的禮儀行禮,【日安,偉大的大慶皇帝。】
「陛下,這是在向您問好。」周自言在旁邊幫忙解釋。
敬宣帝在看到莉瑪那一頭金髮後,再看向手裡的書卷,終於倒在椅子上,像是圓滿了一個心愿一樣。
各位祖先,他是對的!
海洋另一邊,就是還有另一片大陸!
周自言又給敬宣帝重複了一遍莉瑪的來歷,敬宣帝這才明白莉瑪如何來到大慶。
敬宣帝和周自言擁有同樣的敏銳,他的第一反應也是大慶安危。
在得知目前還不能涉足大慶海域後,他又緩緩放心。
「既然是遠道而來的貴客,那咱們得盡地主之誼才是。」敬宣帝讓周自言俯下.身子,小聲道,「現在只有你能和她交流,讓她跟著你去國子監。放心,朕會額外讓錦衣衛派人跟著她。你與錦衣衛配合好,不要讓她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周自言正好想留莉瑪在國子監講學,他把這個想法一和敬宣帝說,敬宣帝又提出一個問題。
「你如何保證她講得內容是正確的?」
「她現在算是寄人籬下,不敢胡亂講課。」周自言笑,「再說了,國子監的夫子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更何況……陛下,她若是胡亂講課,臣應當也是能看出來的。」
說完這話,周自言覺得敬宣帝要生氣,更加低眉順目。
敬宣帝緊緊握著椅子把手,眼眸凌厲,「說得也是,朕都不知道咱們大慶還藏著一位精通洋文的大人。」
「周自言,朕的周大人,你可真是個毫無保留的忠臣啊。」
想到周自言在殿試上寫過的文章,敬宣帝胸口更疼。
大概是氣的。
「臣錯了,臣有罪。」周自言十分熟練地滑跪,「臣日後定無二心,一心一意為陛下辦事。」
「既然你這麼說了。」敬宣帝叫詹公公去拿摺子,「今兒這些摺子都給你了,明日上朝前拿過來。」
「……」周自言手上一沉,差點歪倒半邊身子,他苦下一張臉,「……臣遵旨。」
敬宣帝打一棍子再給一個甜棗,「行了,別裝模作樣的,今兒御膳房做了一些新品,你帶一些回國子監,省得有人再在背後說朕不知心疼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