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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言他們前腳岳南府,後腳就有客棧笑小廝過來詢問是否為xx縣或者xx府的考生。
若是對得上,跟著小廝去就行。
周自言只能算一個考生,所以宋衛風不算在考生里,只能和周自言擠一個客房。
好在鄉試期間,沒有太多性別之分,多的是考生合衣擠在一間房裡。
周自言找客棧多要了兩床被子,鋪在地上,「晚上我睡地上,你睡床吧。」
「那怎麼行,這次可是你考試!」宋衛風把周自言拉起來,自己坐到地上鋪蓋,「這裡挺軟和的,我睡這就行。」
周自言卻也不滿意,「你是個哥兒,怎麼能讓你睡地上?」
「那怎麼辦?」宋衛風是堅決不會退步的,周
大哥是考生,必須要睡床上。
周自言想出一個餿主意,「要不……一起睡床上?」
宋衛風:「……」
周自言摸了一下鼻子,心虛。
他抱起一床被子疊成條,放到客棧床鋪中間,當做一條楚漢河界。
「你睡這邊,我睡那邊,可行?」
床鋪窄窄的,但睡兩個人還可以。
宋衛風覺得不要再繼續糾纏這等小事,以免耽誤周大哥溫書,便點頭,「行的。周大哥,你快看書吧,我出去打點熱水來。」
有宋衛風幫忙打點,周自言輕鬆許多。
上一次來,還要照看他的那幫小學生,現在只需要坐在客房裡看書即可。
不過他現在也看不下去書,「衛風,咱們出去轉轉吧。」
「好。」
兩個人出門時遇到了出門打水的葉朗,只是葉朗神情倦怠,好像累著了。
閒談兩句後,周自言和宋衛風離開客棧,葉朗則回去繼續補眠。
外面隨處可見趕路的考生,還有等在某處的客棧小廝,簡直望穿秋水。
人來人往,人頭竄動,本就炎熱的八月,現在更是熱的要窒息。
周自言手裡還握著自己的摺扇,正好推開扇扇風,扇去這一頭的熱氣,「咱們去貢院看看?」
宋衛風鬆開衣領上盤扣,小小鬆了口氣,「我聽說貢院現在已經被圍起來了,咱們只能在外面遠遠看看。」
看著氣派的貢院,宋衛風心生羨慕,「這裡就是貢院啊。」
「是啊。」周自言背手站在外圍。
鄉試考試的地方叫貢院。
貢院最多能容納兩萬多人,是一座十分龐大的建築。
除非大變故,否則每年鄉試時間從不生變,所以岳南府從兩個月前就在修葺貢院。
現在幾位主考官已經住進去了,外圍立刻被駐軍牢牢把控。
現在貢院門口不光有駐軍,還有各色來參觀貢院的行人。
考生,商戶,湊熱鬧的人,全都擠到一處,卻又不敢上前挑戰駐軍的威嚴,只能不停踩踏周圍人。
一片亂象中一人騎著高頭黑馬出來管理秩序。
瞬間讓騷亂的眾人回歸安靜。
「陸明學?」周自言遙遙笑了一聲,「竟然還是他。」
宋衛風也有些驚喜,「陸大人又來跟管鄉試了?」
「看來他在營里做的不錯,深得信任。」周自言點點頭,伸手揮了揮。
陸明學好像也看到了他們,現在卻不能私自離開,只能微微點頭,從威嚴中露出一點笑容。
幸好周自言看到了這輕輕一點頭。
「他好像看到咱們了,不過咱們還是不打擾陸大人執行公務了。」周自言從身旁茶攤買了兩碗茶水消解暑氣,「走,咱們去嘗嘗岳南府的特產?」
「好!」
宋衛風跟著周自言吃了兩天,把附近所有的『折桂糕』『題名酥』吃了個遍。
分明就是一樣的東西,換了個名字就能多貴幾錢銀子,宋衛風捂著錢袋子,肉疼至極。
「今年這附近,怎的出了這麼多糕點?」宋衛風嘴裡咬著一塊新的『頭名炸卷』,面露不解,「這些攤位應當極少湊在一起販賣,怎麼現在全都聚集在貢院附近?」
周自言也注意到這一點。
圍繞在貢院附近擺攤,定是因為住在貢院裡的人,喜歡吃糕點,經常採買,他們才會都聚集在貢院附近。
而現在住在貢院裡的人,除了岳南府的知府大人,就是兩位從京城派下來的官員。
知府大人不知道喜不喜歡甜食,但京城裡喜歡吃甜食,又能被派下來做主考官的人?
也就那麼幾個吧。
周自言搖扇輕晃,「今年下來的主考官,想必喜歡吃甜食吧。」
他想起了一位喜歡吃甜食的故人。
不過那位故人應該不會做今年的主考官。
畢竟他把敬宣帝罵了一頓,被勒令回家反省,又怎麼再出來做主考官?
鄉試必須要用專門的官製紙。
八月初五,周自言接到朝廷統一發下來的命令,去外面買號科舉需要的紙張。
官製紙都是朱線紙,一份包含草稿紙七頁和正頁十五頁。
第一場和第二場各用一份,第三份則是八頁草稿紙和二十頁正紙。
草稿紙第一頁會有『起』,末尾印著『終』。
交卷的時候只交正頁,但草稿紙也不能被帶出考場,會被朝廷及時銷毀。
這樣的紙,又稱為『墨卷』。
因為考生們都是用墨筆作答,紙張和墨跡都帶著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