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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衣物與配飾全部出自宮裡,算是陛下賞賜, 所以外人不可隨意扯弄。
萬一弄壞了, 那就是大不敬。
「啊……」王小妞沒想到一身衣裳有這麼大的來頭,剛剛伸出去的手,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做。
「不礙事。」周自言自若鬆散,笑著把衣袖遞給王小妞, 「小妞,這些衣裳都是宮裡尚服局做的。」
王小妞如願摸到滑溜溜的衣裳, 眨著眼睛問:「夫子,什麼是尚服局?」
周自言慢悠悠解釋道:「尚服局就是給宮裡人,官員做衣服的地方……」
顧司文摸著自己的手腕,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他撞了一下文昭,道:「我說,周表兄什麼時候這麼和顏悅色了,而且還和這些人這麼親近……」
「我聽他們叫周表兄夫子。」文昭思索了一番,感覺自己找到了答案,「周表兄以前不是說過麼,他在南邊做過家塾夫子,這些少年想必就是夫子的學生。」
「這么小?」顧司文覺得更加不可思議了,「那些少年,最大的好像才十五歲還是十六歲啊!這么小年紀就是舉人……」
顧司文摸摸臉,感覺臉疼。
他今年沒去參加鄉試,所以現在還是個秀才功名,結果比他小許多歲的孩子都是舉人了,真是……羞愧啊!
文昭瞥了顧司文一眼,「誰讓你害怕鄉試,寧願被你爹揍也不去參加。」
他今年參加了鄉試,拿到了不錯的成績,現在也已經是舉人了。
等國子監再開學,他便要去另一堂上課,準備會試,到時候看顧司文這小子寂寞不寂寞。
顧司文撓撓頭,不反駁文昭的話。
周自言領著身後一幫人找到四娘,要了一間大包間。
四娘一年四季都忙得腳不沾地,她端著一盆剛剛洗淨的青菜,餘光正正好看到周自言遮掩著什麼的大袖。
四娘『咦』了一聲,「周自言,你這是……」
周自言輕咳,臉上罕見地出現一層薄紅,「四娘,這是我心上人,你叫他小宋便可。」
接著又向宋衛風介紹四娘,「衛風,這是四娘,我的舊友,這間涮肉坊便是她的,滿外城打火鍋的手藝,四娘可是這個。」
說著,豎起一根大拇指,表示最四娘的讚美。
宋衛風順著周自言的話,看向四娘。
四娘穿著普通的荊釵布裙,為了方便幹活,腰上還繫著一片擋布。
四娘許是太忙了,額間,脖頸上全是細汗,眼角眉梢也寫著疲憊,可四娘那雙眼睛卻燦如明星,神光彩彩。
縱然疲憊,但對於這樣忙碌的生活,四娘十分歡喜。
「四娘。」宋衛風比四娘年紀小,乖乖叫人。
四娘就喜歡宋衛風這樣乖巧的小哥兒,她擦擦手上的水,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塊竹編板子,上面寫著涮肉坊所有的東西,直接放到宋衛風手裡,道:「四娘這兒別的沒有,涮肉管夠!今兒你們敞開了吃,四娘不收銀子!」
「多謝四娘。」宋衛風我這竹編板子,心裡一暖。
周自言不爽道:「四娘,你也太偏心了,我來你這兒吃了這麼多次,你怎麼不給我免費一回?」
四娘還有事要忙,她重新端起菜盆,掀開帘子笑道:「今天這頓可不一樣,就當是給你們倆的賀喜鍋,成不成?」
「那自然是成的。」周自言笑著答應。
四娘這才繼續去忙碌。
宋衛風聽著四娘那句『賀喜鍋』,心中頓時起來一種酸澀又羞惱的感覺,他忍不住掙開周自言的手,藏到自己袖中。
與周自言相握的那隻手,現在滾燙髮紅,再握一會,他怕是要自燃了。
幾人走到大包間坐下,周自言這才有時間給兩方互相介紹。
「這是顧司文,文昭。」周自言攤開手掌,掌心朝上指著顧司文和文昭道,「顧司文的爹當年與我是同窗,現在這臭小子算是我的小輩。」
「文昭……說起來你們還挺有淵源的。文昭有一位叔父,正是文山長。」
他起初也沒想到自己和文家的關係這麼有緣分,在馬鳴溝遇見一位文山長,來京城又遇見一個文昭。
這兩個人還偏偏都是文家的嫡系,論起輩分,文山長應當是文昭的某位叔父。
「文山長?!」宋豆丁扒著桌子瞪大眼,他看著文昭,「你也是曲州文氏的嗎?」
「正是。你們說的文山長……莫不是我三叔父。」文昭每次回家總能聽到三叔父的事情,聽說三叔父窩在一個小地方辦了一座書院,這些年來一直在書院裡教書。
宋豆丁看看自己的小夥伴們,笑出一口白牙,「我們都是文山長的學生哩。」
其他少年全都坐正,端雅點頭。
文昭一聽,來了興趣,「你們便是三叔父書院裡的學子麼?你們便是從三叔父的書院裡考上舉人的?」
「正是。」宋豆丁點頭。
「三叔父……真厲害啊。」文昭沒想到三叔父創辦的書院,已經有了這樣的教學力量,小地方的書院裡,竟然一次考出來這麼多舉人,年紀還都這么小……三叔父不愧是三叔父!
顧司文一敲桌子,「哎呀,我就說我為什麼第一眼就覺得你們親切,原來你們都是周表兄的學生。」
「表兄,你好厲害啊,這麼多學生都考中舉人了,怎麼我跟著你讀了一年書,還是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