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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舒展,神采飛揚。
與之前鬱鬱寡歡的宋衛風,簡直是兩個人。
「衛風。」周自言笑著朝他揮揮手。
心裡卻在犯嘀咕。
咋回事,他怎麼一看到宋衛風玉珠似的臉盤子就這麼開心?
宋衛風站到周自言身前,「張小哥來叫我,說一位姓周的公子找,我一猜就是你。」
清瘦的身軀恰好替周自言擋住頭頂的秋陽。
周自言站起來,摸摸後腦勺,「這裡的門房也姓張啊。」
起猛了有點氣血上頭。
居然和宋家的門房小張一個姓,難道所有門房都姓張?
宋衛風甩給周自言一個無語的表情,「張是大姓……」
只是巧合,巧合!
「周大哥,你用飯了沒?廖掌院聽說你是夫子,想邀你進去用飯呢。」
「廖掌院?誰——啊,我想起來了,廖為安!」周自言差點忘記廖為安在馬鳴書院的職位,「能嘗到馬鳴書院的飯菜,那自然是好的!」
雖然他現在不差錢,但是能蹭一頓是一頓!
更何況,蹭的還是廖為安的,那更好了!
廖為安以前在慶京省吃了他多少噸烤肉,現在也該他這個一介白身的周夫子去蹭蹭飯了。
宋衛風邀周自言進門,隨手關上書院大門,「周大哥,你怎麼認識廖掌院的?」
廖掌院可是慶京省來的……對了,周大哥也是慶京省過來的。
難道他們二人以前認識嗎?
「啊,我那天碰到的書院裡的人,就是你們廖掌院。」周自言半真半假的說,「他把信交給我的時候,說了他的名字和職位,所以我記住了。不過剛剛一時沒想起來。」
「原來是這樣。」宋衛風點點頭,把周自言帶去他們書院的用膳大廳。
馬鳴書院的伙房在正東,所以也叫東廚。
書院似乎專門建了一處空曠的庭院供學子們用飯。
而一牆之隔的後面,便是廚房。
這種結構,有點像現代學校的食堂。
不過說是古代食堂也沒什麼錯。
周自言踏進東廚的大門。
裡面坐滿了學生,都在低頭用飯。
即便有交談,也是小聲討論,絕無大聲喧譁之景。
「周大哥,來這裡,葉朗已經找好座位了。」宋衛風似乎對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將周自言拉倒葉朗在的位置,「我去端飯。」
葉朗看到周自言,起身行禮,「周夫子。」
他已經通過宋衛風得知,這位周先生正式成為宋豆丁的夫子,所以也跟著改換了稱呼。
「坐吧。」周自言小幅度擺手,讓葉朗快坐下。
這裡這麼多學子,做什麼行禮!
他又不是馬鳴書院的夫子,讓學子們看到了多尷尬。
葉朗提前擺好碗筷和米飯,「周夫子來的巧,今兒東廚做了八寶肉圓。」
「八寶肉圓?那我可有口福了。」周自言只聽這個名字,就覺的應該很好吃。
廖為安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這年頭能夠上書院的家庭,家底都不薄。
所以東廚每日三餐都做足做量,每天至少一頓飯里有葷菜。
束脩不包含一日三餐,所以學子們想吃什麼,得自己額外另買。
周自言來的這一天正巧,東廚做了八寶肉圓。
宋衛風用食盒提了三份八寶肉圓回來。
顆顆飽滿的米粒與肉相結合,滾成一個個圓潤的丸子,澆上湯汁,再撒上點綴的蔥花。
色澤油亮,聞之口水橫流。
宋衛風剛放下食盒,還沒等把八寶肉圓擺出來,那位廖掌院便揮著小扇子從後廚走出來。
一張慈眉帶笑的臉,寬袍行衣,清清素素。
「廖掌院!」一看到廖掌院,宋衛風和葉朗連忙拱手行禮。
周圍一圈的學子也放下手中食物,紛紛與廖為安行禮。
廖為安看在眼裡,用扇子把他們的禮節壓下去,「不用不用,好好吃飯,好好吃飯。」
眾學子應道:「是!」
周自言自從看到八寶肉圓,就一直在想像這份八寶肉圓的味道。
一時忘記廖為安的存在。
宋衛風看在眼裡,害怕廖掌院生氣,趕緊拽著他的周大哥一起站起來,「廖掌院,這是家中幼子的夫子,周夫子。」
周自言正想伸筷子嘗一嘗八寶肉圓的味道,結果被宋衛風拽起來,手中的筷子還未放下。
與廖為安四目相對好一會。
周自言終於反應過來,放好筷子,拱手,「廖掌院,久仰大名!」
廖為安:「……」
陰陽怪氣,後脊發涼!
他廖為安哪能受周自言這一禮!
要是慶京省的老師知道他受了周自言的學子禮,怕是能從慶京省追過來打他一頓!
「不敢不敢,快坐,快坐。」
一想到自家老師的『兇猛』,廖為安趕緊讓面前三個都坐下。
別站著了,站著就容易行禮。
一行禮就容易出事。
四人一起落座,廖為安對面坐著周自言。
一看到周自言這張臉,他本能挽起袖子,伸筷為周自言夾好八寶肉圓。
廖為安習以為常。
周自言與林范集交好,又曾教過他們許多學識。
所以在慶京省時,他們幾個徒弟就經常這麼伺候周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