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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飛和宋延苦笑。
當他們發現自己可能也考不過五個孩子的時候,心裡也沉甸甸的。
總覺得這麼些年的書都白讀了。
被問到如何做專門訓練,周自言只能實話實說,「如果你們對科舉有一定的了解,就能感知出,其實科舉考題的風向和朝廷國策是一致的。」
但是這又提出一個要求,需要出題的人,對朝廷了解甚多……
能和敬宣帝關係好,知道陛下在想什麼,還要懂現代系統性考綱重點,明晰科舉和朝廷流程的人,全大慶現在,大概只有周自言自己能做到。
這是客觀條件的限制……沒辦法。
果然,周自言這番話,讓張雪飛和宋延都沉默了。
他們要是能知道科舉考題的風向和國策風向,應該也不需要再來問周夫子了吧……
他們書院的山長已經從從慶京省離開多年,就算馬鳴書院的那位廖掌院,也不曾入過朝堂,這樣的情況,要如何針對科舉為他們做考題?
難啊!
周自言也發現自己說話的問題,以往伶俐的口舌,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笨拙。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平時幾個孩子上課,他都是現代教育和古代教育相結合,用現代教育的方式去學古代教育的知識,再輔以針對科舉的訓練,才能達到現在的效果。
這要讓他怎麼解釋?
若是說一些『多讀書,讀好書』的空話,想必兩位學子也不需要。
難啊!
宋延吐出一口濁氣,「人各有命……這就是人各有命。」
他已經看出來了,只有周夫子能做這樣的訓練。
幾個孩子拜入周夫子門下,自然能跟著周夫子的教學方式,順順利利走上科舉。
而他們已經拜入欣陽書院,並非周夫子的學生,即便周夫子說出什麼教學方式,他們也未必能用上。
「……」張雪飛雙手交疊,盈盈目光看向周自言,嘆了口氣,「聽聞周夫子手上還有一份神奇的科舉書,不知今日能不能看一看?」
「科舉書?」周自言早就想問了,「這科舉書是從何處傳出來的?」
「……這事,也怪我們。」張雪飛面露不安。
原來張家旺和周奇方禁閉結束後,就在書院裡四處傳他們那天在衙門看過的書。
一本書,不光有四書五經的註解,還有幾十道適合科舉的考題。
最後竟然還有關於科舉的種種詳解。
這就是一本神奇的科舉書!
在張家旺和周奇方刻苦的宣傳下,『科舉書』的名號從欣陽書院傳出去。
凡是聽說過的人,肯定都會來春六巷詢問周自言。
這才導致周自言等人總是被半路攔下。
「……」聽完,周自言狠狠握住摺扇,「這兩個人,就應該再被關起來。」
「文山長知道他們四處說閒話後,又把二人關起來了。」張雪飛想到兩位學長的倒霉模樣,忍不住笑出來。
「關的好。」
周自言拿起宋豆丁桌上的科舉書,遞給張雪飛,又拿起王小妞的科舉書,放到宋延面前。
「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科舉書,裡面無非就是一些練習而已。」
「後面關於科舉的內容,也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細緻,只是一份提要。」
他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把科舉相關,事無巨細地寫下來。
萬一被人告上衙門,那他可能就真的要因為『舞弊』而進去坐牢了。
張雪飛和宋延愣愣地看著眼前……仿佛兩個磚頭那麼厚的書,「這、這麼厚?!」
葉朗跳下石台,「宋延,讓我也看看。」
「你搶人家的做什麼。」宋衛風拿出自己那本,遞給葉朗,「我和他們用的都是一樣的。」
葉朗的手差點被科舉書墜下去,「這般沉!」
「對了,你現在是跟著周夫子讀書麼?」葉朗拿好科舉書,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的老友,「鄉試在即,你可不能因為不在書院就懈怠了。」
他聽說宋衛風退學的時候,震驚了好一會。
但與宋衛風細細談過後,他選擇尊重宋衛風的選擇。
後來聽廖夫子說宋衛風跟著周夫子讀書,並沒有忘記功課,他心中安定許多。
「放心吧。」宋衛風避開自己鄉試的話題,只讓葉朗好好用功,免得鄉試落榜。
葉朗和宋延一起湊到一起,翻閱手上的科舉書。
宋延手裡的是王小妞抄寫的,字跡和宋衛風一比,稚嫩許多,還有許多塗改痕跡。
「……若是別人借了去,怕是看不懂。」宋延翻過一頁又一頁,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葉朗一時也有點看不懂宋衛風記的東西,他撓頭,「怪不得衛風說這書只能他們用呢,原來真的只能他們自己看。」
張雪飛手上的是宋豆丁的傑作,相比王小妞,宋豆丁的字跡更放飛。
張雪飛一句話讀三遍才勉強能看懂宋豆丁在記什麼。
宋延和張雪飛小聲說:「你看……這裡好寫墨跡都是新的,也就是說這本書一直在增厚。」
「他們還要參加省試,想必一直在做題,從未落下。」張雪飛目光複雜,幾個孩子都這麼用功,他們卻還在書院裡背來背去,到最後只能背過幾篇文章,這樣的他們如何去童試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