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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知道老師又和游大人商定了什麼東西……
後來,老師和游大人用七天時間寫好一份摺子,他才知道兩位大人究竟商議了什麼。
可再往後,這份摺子便沒了下文。
老師與游大人都相繼不再提這件事,好像從沒發生過一樣。
他只是一介讀書人,朝廷上的事情,老師不說,他也不懂,只是覺得有些惋惜。
若是那份摺子能被拿出來討論,說不定真的能讓全大慶的子民都改變生活!
沒想到……沒想到,游大人竟還記著這個策案!
哪怕他被罷官,流落南下,從一介白身重新開始科考,他都沒有忘記自己曾經提過的想法!
廖為安一想到這個可能,就再也坐不住。
他好想就現在,衝到慶京省,告訴他老師,游大人還是那個游大人,不曾改變。
鍾知縣現在已經忘記最開始要做什麼了,他背著手來回踱步,滿腦子都是剛才周自言說的話。
仔細想了想後,對周自言說,「你心中可有具體的章程?」
周自言搖頭,「還未,不過若是回去想一想,應當能寫出來。」
他現在只有一個模糊的想法,具體要怎麼做,還沒有想明白。
「沒事沒事,這樣,你回去就開始想,不管想多久,只要最後能給本縣交個具體的法子就成。」房內悶熱,鍾知縣想的頭昏腦漲,面頰發紅。
他決定自己回去也好好想,一定要想明白才行。
若是可行,那他治下的這些百姓,前途可見!
正說著,周自言腹中開始鳴叫,「……」
剛才光顧著喝酒,沒吃多少東西,又連著說了許多話,現在餓了。
好丟人,天啊!
鍾知縣摸著鬍子笑,「難為周秀才了,稍等稍等,我去讓廚房溫兩個饅頭。」
正好出去吹吹涼風,醒醒腦子。
鍾知縣一走,陸明學立刻來到周自言身前,單膝跪地抱拳,「大人,沒想到竟在此地重逢!」
周自言扶起他,「使不得……我現在……」
廖為安搖搖頭,讓周自言不要明說自己的情況。
周自言明白了,坐下後半句不提自己的情況,只問道:「陸大人,幾年不見,你竟變成巡察了。」
初見這位陸明學,是他的上司上京述職,陸明學作為隨從跟著,只為見見世面。
沒想到幾年過去,陸明學都長成獨當一面的巡察官了。
「哈哈哈哈哈!比不得大人,前兩年滸山鬧山匪,跟著剿匪,正好撞大運了。」陸明學扶正自己頭上的帽子,貼著周自言坐下,「現在是提刑按察司的按察僉事,正好負責咱們這個府。」
「年紀長了,性格還是這般跳脫。」周自言搖頭輕笑,好像又回到還在慶京省的日子。
陸明學拱手面向慶京省,小聲道:「大人,您為何在此處?莫不是陛下有什麼旨意?」
這位大人向來代表陛下的意思,現在大人在馬鳴溝……
難道馬鳴溝要出事嗎!
「無事……」周自言琢磨著陸明學這句話。
他似乎還不知道自己被罷官了,難不成自己被罷官這個消息,始終封鎖在慶京省麼?
敬宣帝這是何意……
罷他官,又不叫天下人知道;封他的戶籍,還又給他另開戶籍的特權。
不像厭惡了他,倒像是受人脅迫,不得已罷官,然後再偷偷給他一條生路一樣。
不過一瞬,周自言便在腦海中輾轉思考了好幾息。
可帝王之心,實在難測。
他在這猜來猜去也沒用,不如好好考試,將來見了面,再問個明白吧。
周自言在這邊揣測帝心,一直不說話。
陸明學還以為周自言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以為自己打探到了慶京省的秘密,連忙道:「大人,若是不方便說,便不用再說了!」
可不能給大人惹麻煩,他一定得守口如瓶!
周自言順著陸明學的話說:「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是一點私事。」
既然敬宣帝都沒提,那他也不要再提了。
這件事,就成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待到日後再說。
「陸大人,鍾知縣的功績怎麼樣?夠得上升官嗎?」周自言想起陸明學本次的任務,順口問了一句。
鍾知縣是個不錯的知縣,他治下的各個部門也清正。
他年紀大了,要是能再往上升一升,也是好事一件。
陸明學搖頭,「這個地方太安定了,沒有鬧事的,也沒有什麼糾紛,鍾知縣的雖無過錯,可也沒什麼太出彩的地方,往上面報的話,鍾知縣大概能得一點賞銀,往上升是不太可能。」
廖為安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搖扇譏笑,「真是稀了奇了,這治下太平,反倒成了一樁壞事。」
「別胡說。」周自言瞪了廖為安一眼,讓他小心禍從口出。
廖為安這小子,因為一些個人原因,不曾在朝為官,而且對朝廷態度曖昧。
周自言是真害怕哪一天,廖為安會因為大不敬之罪被關起來。
廖為安被瞪,乖乖收回方才看戲的姿態。
關於地方官的審查,要考察許多方面,最後由禮部綜合評估。
這幾個方面,其中就包括,稅收,危變。
稅收,說白了就是地方的經濟情況,能給戶部多交銀子,那地方官的功績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