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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遠鏡,望遠鏡,明確其實啊!」
文昭咬著牙根道:「甭管它是什麼望遠鏡,這東西可不是你的!就是你偷的!」
「那也不是你的。」周自言看著文昭,皺眉,「你又叫什麼?」
「我、我憑什麼告訴你!」文昭看著周自言清亮的雙眸,忍不住後退兩步。
天殺的,這人到底哪裡來的,怎麼這訓人的氣勢,這麼像他爹!
辜鴻文和姜南杏捏著手上的舉薦信,看著顧司文和文昭的小可憐模樣,都搖頭輕笑。
混世魔王又怎樣,對上游弟還不都是小孩子!
「南邊多水路,望遠鏡在南方早就有人用了,不算什麼稀罕東西。」周自言瞅了文昭一眼,「下次要找人問題呢,先提前了解了解這個東西是什麼,知道了嗎?」
文昭還不服輸,他咬著下唇道:「你說是就是,我憑什麼信你?!」
「你愛信不信,和我又沒什麼關係。」周自言只是來上課的,又不管他們這些閒事,不過是看辜鴻文和姜南杏受到為難,才出來岔開話題,好讓兩位友人不那麼緊繃。
「你!」被人這麼頂回去,文昭第一次嘗到了憋屈的滋味。
「你等著!」
文昭撂下一句沒什麼意義的話,就想離開,臨走前還看了一眼顧司文手裡的望遠鏡。
該死,那個什麼望遠鏡,他也想看一看。
周自言拎住文昭的後衣領,「能看到很遠很遠地方的望遠鏡,你不想看看?」
「……」文昭拍掉周自言的手,癟嘴,「顧司文才不會給我。」
周自言和顧司文剛剛見面,就已經對人直呼其名,「顧司文,拿來。」
「嗷。」顧司文也乖乖聽話把望遠鏡拿給周自言。
顧司文:「……」
他魔障了不成?!
這人莫不成……真是他表兄麼?
不然他怎麼這麼聽話,一定是血脈壓制!
周自言把望遠鏡放到文昭眼睛上,叫他閉緊另一隻眼,「看到了嗎?」
「看到……」文昭看著望遠鏡里的稀奇景色,喃喃回應。
周自言:「你看到什麼了?」
「看到了好遠好遠的地方……」文章覺得不可思議,「這、這東西怎麼能看到這麼遠!若是讓別國之人拿到手,不是能在本地窺探大慶的情況?」
「你小子,想的還蠻多的。」周自言驚了,這小孩的思維倒是不同尋常,看來不是什麼不懂事的紈絝。
「哼。」文昭端起胳膊,仰頭,「我才不是那等沒有心眼的監生,我將來定能成為大慶的肱股之臣。」
「你既這麼關心大慶,方才為何要對顧司文咄咄逼人?顧司文不是大慶人?他爹不是大慶官員?」周自言又問。
「我……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整天招搖過市,惹人討厭!」文昭『哼』了一聲。
顧司文氣地跳腳,「你才惹人討厭!你最是喜歡背後捅人刀子,你這個陰溝蟲!」
「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方才那種懷疑大慶官員的話,不能再隨意出口。」周自言按住兩個少年,淡淡瞥了他們一眼,「不說大慶律令有規定,不可隨意妄議朝廷重臣,單說其他,正是有了顧司文的爹在外疏通商道,保障官道商道暢通,大慶的商貨才能如此豐盛,才能讓你在這遙遠的京城見到南邊剛剛才有的望遠鏡。」
文昭低下頭,卻不以為然,「不過是幾條商道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過幾條商道?」周自言笑了,「你可知道大慶現在有多少條官道,多少條商道?你可知道從京去進最近的廣陽府有多少條路可以選擇,這些路上有多少驛站,驛站站長都是誰,周邊情況如何,若是有山匪劫道,那些山匪最有可能從何處來?」
「當有一條商道廢了,該如何考量才能用最短的距離,如何分布,才能重新把廢棄商道沿邊的城鎮都串起來?」
「這還只是旱路的一小部分問題,你還要我問問你水路嗎,嗯?」
「……我!」文昭啞口無言,「那你就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周自言搖頭,「但顧司文的爹就知道,因為這都是他爹的責任。」
顧司文聽到此處,雖然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爹要做這麼多事情,但還是厚著臉皮挺起胸膛。
「你若是不喜顧司文,大可以和顧司文進行一番爭論,孰強孰弱,一看便知。但萬萬不能扯到顧司文身後的太僕寺卿。」周自言看文昭有弱下氣勢的意識,補充道,「太僕寺卿,從三品的官員,那是真真為大慶做實事的官員。你方才都能考慮到望遠鏡對大慶的危害,如何能直接出言傷害這樣一位大慶官員?」
「……」文昭這次是真的低下頭,悶聲悶氣道,「我……我只是一時上頭。」
「那我替我爹原諒你。」顧司文抓住空隙,瞬間趕趟占便宜,「順便我也原諒你,嘻。」
「你!」文昭又攥起拳頭,「顧司文,你果然腦子有病。」
「好了好了,再鬧下去,小心我讓你們都關禁閉。」辜鴻文站出來和稀泥,「都別在這兒站著了,快回去溫書。」
「等一下!」文昭指著周自言問,「你到底是誰?」
周自言對辜鴻文和姜南杏彎腰作揖,「學生周自言,今次岳南府鄉試解元。」
「周自言……?」辜鴻文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不理解游弟為何換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