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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點點頭, 道:「要善婦科的。」
「是。」高潛說著,微微瞥了菱歌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去,囑咐了身邊的小太監幾句。
小太監很快跑了出去,沒多少時候,太醫院所有擅長婦科的太醫便到齊了。
他們一一為霍初寧把過脈,陛下命他們將為霍初寧開的藥方寫在紙上,方道:「張太醫,你看看吧。」
張太醫道了聲「是」,接過眾人開的藥方看著,道:「回陛下,大人們開的藥方雖不盡相同,卻都是滋陰去火的藥物,沒有溫補的。」
眾人聽著,雖不解其意,卻也明白了幾分,道:「娘娘肝火旺,內熱,故而臣等的方子皆是去火的。」
「啪!」陛下恨恨地將茶盞丟在案几上,道:「好,好哇!好一個孟赫言,好一個太醫院!」
他指著張太醫的鼻子,道:「你們是怎麼選人的!竟將此等庸醫攬入宮中!」
張太醫趕忙跪了下來,連帶著眾位太醫也紛紛跪在了地上,道:「臣識人不明,請陛下息怒啊!」
寧貴妃絞著帕子,哭著道:「都是臣妾的錯……」
陛下安慰著握緊了她的肩膀,道:「你不過是深閨婦人,懂得什麼?不怪你……」
菱歌望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到底是哪一步錯了呢?
菱歌正思索著,便聽得寶慶公主道:「皇兄怪他們做什麼?當初皇嫂也說了,讓張太醫侍奉寧貴妃,是貴妃自己不願……」
「住口!」陛下難得地訓斥了寶慶公主,不耐道:「你還嫌這裡不夠亂嗎!」
寶慶悻悻地住了口,看向皇后,皇后微微的搖了搖頭,眉頭微皺。
張太醫道:「那時孟太醫也是濟南府推薦上來的,說他在民間很有些名聲,能醫死人肉白骨,臣見他雖年輕,卻肯吃苦,又是醫藥世家出來的,沒成想竟會如此……」
他說著,不住地叩頭,道:「都是臣的錯!還請陛下賜罪!」
寧貴妃抽泣道:「怎地他在民間那樣厲害,來了宮中便連性子溫寒這個都分不清了?莫不是受人指使,故意害了臣妾的孩子!」
「寧貴妃,慎言!」皇后淡淡道:「後宮一向清正,容不得你如此攀扯!」
寧貴妃道:「娘娘說的是,只是臣妾實在疑惑啊!」
陛下道:「高潛,去告訴梁少衡,讓他即刻帶孟赫言入宮見朕!」
「是!」高潛應著,很快退了下去。
*
不多時候,梁少衡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怎麼不帶孟赫言上來?」陛下沉聲道。
梁少衡遲疑了片刻,眼眸的餘光掃過寧貴妃的臉,道:「犯人用過刑,只怕會嚇到娘娘們。」
陛下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梁少衡不敢再遲疑,便朝著門外揮了揮手。
瞬間,便有東廠的人將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拖了進來,在地板上劃出一道血痕。
若不說他是人,菱歌幾乎都分辨不清這是什麼東西。
他在地上蠕動著,身上已沒有一塊是好肉,臉上滿是血漬,他掙扎著抬起頭來,想要行禮,卻根本動彈不得。
菱歌怔怔望著他,只覺心如刀絞,她早知道東廠可怖,卻沒想到短短兩天便能把人折磨成這樣。若是倩蓉見了,只怕要心疼死。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梁少衡,她在想不到,他從前最恨酷吏,如今卻比歷史上所有酷吏做得更加出格。
梁少衡倒是面色如常,連眉頭都沒皺。
陛下忍不住挑了挑眉,道:「孟赫言,你且看看太醫們開的方子,和你開的有什麼不同。」
「是……」孟太醫掙扎著道。
皇后和寶慶公主被那血腥味衝著,忍不住都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寶慶公主甚至不自覺地乾嘔了起來,兜蘭趕忙給她端上一盞薄荷茶吃著,才勉強壓住了噁心。
「不可能……這不可能!」孟太醫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甚至連那兩個東廠的人都壓不住他。
「老實點!」東廠的人開口。
孟太醫看向陛下,手中的藥方已被他的血染得鮮紅,道:「陛下,這藥方不對……娘娘體質陰寒,怎麼可能用這些藥?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診錯……」
果然……
菱歌垂下眸子,不忍再看。
陛下不耐道:「你醫術不精,釀成如此大禍,還敢狡辯!」
「陛下,臣學醫二十載,怎麼可能連這種最基礎的事情都診錯?」孟太醫說著,想要撲上來重新為霍初寧診一診脈,卻被人死死拉住了。
他自知不配,也不敢再掙扎,只道:「娘娘明明身子虛寒,當時還白日裡出汗,無緣無故的發抖,如何可能身子溫熱?」
霍初寧躲在陛下懷中,死死盯著他,道:「孟太醫,本宮信你醫術高明,那你說,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是誰讓你故意開錯藥方,害本宮的孩子?是誰!」
孟太醫搖搖頭,道:「不會,不會是這樣……娘娘,您信臣,臣忠心耿耿,報答您的知遇之恩還來不及,如何會害您?更何況醫者父母心,臣絕不會害您啊!」
霍初寧坐直了身子,詰問道:「說啊!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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