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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個人,簡直不該在凡世的。
思夏見菱歌也朝著他看去,不覺問道:「這位是……」
菱歌沒說話,只是眼眸一寸寸的黯下來。
車夫笑笑,道:「果不其然是楊公子,這天下間的女子見了他,就沒有不犯迷糊的。他是楊閣老的公子楊惇,天下人哪個不知道他?」
「楊惇……就是那個連中三元的楊惇?」思夏大為震驚。
「那還有誰?」車夫驕傲的說道。
在大明朝,楊惇簡直是傳說中的人物,家世好也就罷了,旁人考個狀元都足夠光宗耀祖,他偏偏連中了三元,簡直要讓天下的讀書人都羞憤而死。旁人若是做了首輔,一定不敢要兒子做狀元,免得旁人議論他科考舞弊,可楊敬卻不怕,因為天下人都知道楊惇的厲害,他若是不做狀元,這科考才有問題呢!
思夏想著,忙回過頭去喚菱歌去看,卻發現菱歌不知何時已進了臨街的店鋪,好像對楊惇毫無興趣似的。
思夏不敢再耽擱,趕忙吩咐了車夫尋個閒暇地方候著,自己則去尋菱歌了。
*
菱歌有些心神不寧,只隨便逛了幾家店鋪,便選定了一套上好的硯台當作給許先生的拜師禮。
思夏心裡思忖著,她許是怕撞見那個人,也就沒有多問。
回到陸府的時候,已是晌午時候了,菱歌去接了淮序散學,又將謝師禮送給許先生,才算了事。
一進院門,菱歌便見院子裡多了好些花草。
覃秋笑著迎過來,一邊接了菱歌身上的披風,一邊解釋道:「方才府中的管事婆子來說了,因著大公子要回來,府中上下採買了不少花卉,讓花匠們來各人院子裡安置了,也顯得咱們府上花團錦簇的。」
菱歌微微頷首,隨意打量著院子裡新植的花,不過是些綠梅、臘梅之類的。秋冬時節,開不了什麼旁的花。
「不是說大表兄要過年時才回來?」
覃秋笑著道:「聽管事婆子的說法,大約是要提前了。」
她說著,壓低了聲音,在菱歌耳邊道:「聽說陛下要為太子殿下選太子妃了,五姑娘也是人選之一,大公子要早些回來應付著。」
菱歌道:「原是如此,也說得過去了。」
覃秋見菱歌對院子裡的花草並不感興趣,便道:「姑娘若是不喜歡這些花,也可告訴奴婢,奴婢讓府中人再去採買去。」
菱歌笑笑,道:「聽府里安排就是了,不必麻煩了。更何況,我喜歡的花,尋常也買不著。」
覃秋問道:「姑娘喜歡什麼花?」
菱歌道:「瓊花。」
「瓊花?」覃秋一愣。
菱歌望著遠處,目光悠遠,道:「從前喜歡的,現在也沒那麼喜歡了。」
第4章 再見
三日後,天色還未亮透,陸府上下便都忙碌起來。
菱歌正要送淮序去家塾中,早有蘇紈身邊的丫鬟來報,說今日家塾要暫停一日。
「阿姐,那我去尋予和表兄玩了。」
淮序喜上眉梢,小孩子不用讀書,自然是開心的。
菱歌本蹙著眉,聽他如此說,也就舒展了眉頭,道:「去吧。」
覃秋走過來,為菱歌添了件外衫,道:「姑娘進去吧,外面好大的風,仔細著了涼。」
菱歌沒說話,只望著不遠處的綠梅出神。
她記得,那個人說過,他是極喜歡綠梅的,因為綠梅自有風骨。
真是可笑,所謂風骨,也不過是人的意思。人說花有風骨花便有,說花媚俗低賤,花便當真媚俗低賤了嗎?
她怎麼會想到他的?
菱歌有些心驚,一定是這幾日她憂思太過的緣故。
「姑娘怎麼了?」覃秋問道。
菱歌穩了穩心神,道:「這樣大的陣仗,大約是大表兄要回來了吧?」
覃秋鬆了一口氣,笑著道:「姑娘不必擔心,大公子在外面雖有個活閻王的名號,待家中上下卻是很好的。」
菱歌正要再問,便聽得外面吵嚷起來,她的心不覺緊了緊。她在外面做下這樣不知廉恥的事,也許瞞得過旁人,她卻沒有信心能瞞過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陸庭之。只盼著他全然不在乎她這個表妹,更不會去細究她的來歷。
*
不多時候,便有人來請菱歌去前廳,說是大公子已到了。
菱歌看向思夏,道:「去五公子那裡尋了淮序,讓他去前廳。」
思夏知道此事事關重大,趕忙應下去了。
覃秋則隨菱歌一道,朝著前廳走去。
*
還未到前廳,便見前廳前已站了不少人,各房的人已到齊了,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外,丫鬟、小廝們則遠遠的站在一邊,只等著主子喚自己才敢上前侍奉。
淮序已到了,乖乖巧巧的立在陸予和身側,陸予和也是一樣,縮著脖子站在陸盈盈身邊,全然沒了平日裡的頑皮之態,連大氣也不敢出。
果然,在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指揮使面前,小小的人也懂了察言觀色。
陸承仲和陸齊叔攜著家眷站在一處,亦是一言不發。
陸辰安見菱歌來了,便故意別過了臉去,倒是陸予禮和陸盈盈朝著菱歌淺淺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菱歌福身給各位長輩行過禮,便由著蘇紈拉著,站在了蘇紈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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