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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一聲嗤笑。
菱歌猛然回頭,才發現陸庭之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她身後。
他逆光而站,冠發利落,腰背筆挺,籠下一片陰影,正如他整個人,都是陰鷙的。
菱歌下意識的屏氣凝神,卻見他伸出手來,五指纖長分明。
逆著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她卻想像得到他的神情,他唇角定是帶著幾分戲謔,眼神又冰涼到能夠看穿一切。
「菱歌,請吧。」他有些不耐煩了。
菱歌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手。那一瞬間,她心底竟酥麻的像是過了電流。
她連他指尖的溫度都是熟悉的!可這份熟悉,只讓她無地自容。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他猛地攥緊了她的手,表面卻不動聲色,道:「茶盞鋒利,當心。」
眾人有些詫異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還是蘇紈笑著走過來,道:「我就說,你表兄是最疼你的。」
菱歌趁機抽出了手,囁嚅道:「是……」
陸庭之也收回了手,依舊背在身後,越發顯得他身姿挺拔。
「我們從前可曾見過?」他突然開口,聲音發冷。
第5章 家宴
菱歌頓時全身便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只是一瞬,她便恢復了如常神色,莞爾抬頭望向他。
淮序依偎在她身邊,身子抖得如篩糠一般。
菱歌輕輕撫了撫淮序的頭頂,低眉一笑,道:「未曾見過。」
「是麼?」他玩味的看著她,她被人戳穿了還如此鎮定,當真是禍水。
菱歌正要開口,卻聽得蘇紈道:「菱歌定是忘了,你們從前的確是見過的。」
見菱歌一臉迷茫,蘇紈便解釋道:「從前你們住在京城的時候,逢年過節總會來府里見見老太太的。不過細細算來,也有五年多沒見了。」
菱歌這才驟然想起,從前沈知南是在京城做官的。
宋文清冷冷道:「那時候你身子弱,見了人總是怯生生的,我們還擔心你會長不大呢。那時候淮序還是個奶娃娃,每次來了都鬧得家裡雞犬不寧的,如今倒長得有模有樣了。」
正說著,便見有管家走了進來,行禮道:「大公子,楊閣老派人送了帖子來,請您和各位公子、姑娘三日後去參加楊府家宴。」
陸庭之皺了皺眉,連拜帖都不肯接,只冷冷丟下兩個字,道:「沒空。」
言罷,他便向老太太行了禮,道:「衙門裡還有事,庭之先走了。」
老太太也不留他,只道:「去吧。」
陸盈盈接了帖子瞧著,道:「還邀請了我們呢!楊府的家宴一向辦得極好,娘,我想去。」
蘇紈思忖著這許是楊閣老為著太子選妃之事在做籌謀,否則也不可能邀了各家的姑娘們去,也就動了心思,道:「庭之不得空,你們小輩們去湊湊熱鬧也是使得的。」
陸盈盈走到菱歌身邊,道:「表姐也去吧?」
菱歌下意識的想要推辭,可又忍不住想去看看,那裡的一草一木,她都思念至極。
五年,夠久了……
「表姐?」陸盈盈見她臉色不好,不覺有些擔憂。
菱歌回過神來,道:「好。」
陸庭之正走到門邊,聽得此言,腳下略微一頓,便提步離開了。
*
因著楊府家宴,蘇紈擔心菱歌和淮序沒有合適衣裳穿,提前幾天便送了許多衣裳、首飾來。
菱歌感念她的心意,便挑了幾樣收下了。既不是最貴重,也不是最便宜,反而顯得真心。
到了楊府家宴那一日,一大早整個陸府便都忙活了起來,好像連雞都叫的格外早些。
思夏急急走進來,珠簾被她打得「噼啪」作響。
覃秋手上一頓,微微蹙了蹙眉。她仔細看了看鏡中的菱歌,確認她的髮髻沒梳亂之後,才略略鬆了口氣。
「聽說大公子一早便出門了,想來這楊府家宴他是真的不會去了。」思夏說著,將茶盞放在菱歌面前的梳妝檯上。
覃秋不解道:「好端端的,你去打聽大公子的行蹤做什麼呢?」
思夏有些不安的看了菱歌一眼,見菱歌搖了搖頭,便道:「沒什麼,只是大公子那個人……讓人瞧著怪害怕的。」
覃秋道:「少議論主子,沒得給姑娘找麻煩。」
思夏吐了吐舌頭,道:「知道啦。」
菱歌暗自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陸庭之從沒來找過她的麻煩,他日日早出晚歸,和從前沒什麼兩樣,好像那些日子和她糾纏的男子根本不是他似的。
有時候連菱歌都有些懷疑,也許她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不重要的物件,這物件在或者不在,根本就無關緊要。可到底她心裡還是不安的。
或許,她該找個機會和他說清楚才是。
菱歌暗暗在心裡下定了決心,猛地睜開眼睛,正看見鏡中的自己。
她膚色冷白,脖頸修長,身姿窈窕,再加上眉間一點紅色花鈿,配上明亮如日月光華的眸子,只一眼,便足以攝人心魄了。
「姑娘生得真好,那話本里說的傾國傾城想來便是姑娘這般了!」覃秋忍不住讚嘆道。
思夏笑著道:「奴婢就說,姑娘像那畫裡的人似的……」
話沒說完,思夏又住了口。
誰知道老天竟如此不公?這樣好的姑娘,竟受了那麼多殘忍暴虐的磋磨……實在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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